无痕锔’的说法太外行,一听就是外地棒槌编的。你出去说,那姑娘擅长的是‘冲线不见’的金丝暗钉锔。”
“冲线不见?”瘸腿李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,这词儿他听着都觉得地道。
“还有,”庄若薇的视线落回到技术员身上,“把‘专门接碎活儿’改成‘有规矩’。她只接‘冲活儿’,不接‘磕活儿’。”
这下不光瘸腿李,连会议室里几个行动队员都听懵了。
“瓷器受损,裂了,叫‘冲’。碎了掉了块肉,叫‘磕’。”
庄若薇的解释,冰冷而精准,“只修裂纹,不补缺口。这不是手艺问题,是脾气,是傲气。
一个手艺好到顶尖的年轻人,没点脾气,谁信?”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。
“这个规矩,能筛掉所有想来捡漏的杂鱼。
只有那种对自己的技术自负到极点,认为任何残缺都能被‘再造’的人,才会对这种‘不完整’的规矩产生兴趣。”
“他会想,你不补,我来补。你修不了的,才是我的本事。”
“这样,我们才能等到那条真正的大鱼。”
会议室里,落针可闻。
那个上次质疑庄若薇的行动组副手,那个浑身肌肉的壮汉,张了张嘴,看着庄若薇,眼神里全是不可思议。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补充了,这是在教他们做事。
陈舟自始至终没有打断。
此刻,他终于将目光转向了抖成一团的瘸腿李。
瘸腿李一个激灵,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长官,这这活儿我怕干不来啊,我就是个收破烂的,嘴笨”
陈舟偏了偏头。
那名技术员会意,在平板上点了一下。
一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——是瘸腿李那个在乡下读中学的儿子,穿着校服,在操场上笑得一脸灿烂。
瘸腿李的脸,在一秒钟内,从油滑的黄色,变成了惨白,最后发青。所有的市侩和算计,在这一刻,被碾得粉碎。
“给你两个选择。”陈舟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一,办好这件事,你的案底一笔勾销,你儿子会有一个我们承诺的未来。”
“二,办砸了,或者耍花样”
他没有说下去。但那未尽之言,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人恐惧。
瘸腿李的身体,彻底垮了。他从椅子上滑下来,瘫在地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