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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仞冰窟,名不虚传。
踏入洞口的瞬间,仿佛一步从酷暑跨入了极地寒冬。彻骨的寒意如同无数细密的冰针,穿透单薄的衣衫,直刺骨髓。空气中弥漫着万年玄冰特有的凛冽气息,吸入口鼻,连肺腑都似乎要冻结。洞壁四周,尽是晶莹剔透、不知凝结了多少岁月的坚冰,折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弱幽光,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光怪陆离,更添几分森然。
而在洞窟深处,一块巨大的、如同镜面般光滑的冰台之上,一个雄壮如铁塔般的身影,正背对着入口,盘膝而坐。他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无袖短褂,裸露出的臂膀和后背肌肉虬结,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,仿佛与这冰窟融为了一体。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,正缭绕在他周身,随着他悠长而缓慢的呼吸,不断被吸入、吐出,每一次循环,都让周围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一分。
屠万仞。
花痴开瞳孔微缩,仅仅是看着这个背影,便能感受到那股如山如岳、凝练到了极致的磅礴“煞气”。这煞气与他之前遭遇过的任何对手都不同,少了几分暴戾躁动,多了几分冰封万物的死寂与沉重。这是将“熬煞”之功练至化境,与这极寒环境完美融合后,产生的质变。
“你来了。”
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冰窟中回荡,不带丝毫感情,仿佛两块冰坨在摩擦。屠万仞并未回头,但那声音却精准地传入花痴开耳中,带着一股直透灵魂的寒意。
花痴开没有回答,只是默默向前走去。脚下的冰面滑不留足,他每一步都走得极其沉稳,体内那经过无数次锤炼、早已融入本能的不动明王心经悄然运转,一股温润却坚韧的内息自丹田升起,流转四肢百骸,抵御着外界无孔不入的酷寒。他的面色依旧带着几分惯有的痴茫,但眼神深处,却是一片澄澈与冰寒,比这万仞冰窟更甚。
在距离冰台尚有十丈距离时,花痴开停下脚步。这个距离,进可攻,退可守,亦是双方气势交锋的最佳范围。
“屠万仞。”花痴开开口,声音平静,在这寂静的冰窟中显得格外清晰,“我父花千手,可是死于你手?”
他没有迂回,直接问出了核心。面对屠万仞这种级别的对手,任何试探和言语机锋都显得多余,唯有最直接的力量与意志碰撞,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。
屠万仞终于缓缓转过身。他的面容粗犷,线条硬朗如斧劈刀削,一双眼睛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灰白色,仿佛蒙上了一层永不融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