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就得滚蛋了。”李毅飞捏着手机,声音里带着点哄小孩的无奈,又掺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不舍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随即传来苏舒拖着长腔、黏黏糊糊的哼哼:“嗯——知——道——啦——”尾音拖得老长,像蘸了蜜糖又裹了层棉花糖,甜得发齁,齁里还透着浓浓的委屈和不情愿。
李毅飞几乎能脑补出苏舒此刻鼓着腮帮子的模样。
“不过!”小丫头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娇蛮,“你得天天给我打电话!
不对!是时时刻刻想着我!要是敢忘了”她故意停顿,哼哼两声,威胁意味十足,“我就买张票杀过去!让你在全多水县委干部面前表演胸口碎大石!哼!”
李毅飞被这毫无威慑力的威胁逗乐了,胸腔里那股离愁别绪也被冲淡不少,连忙顺着毛捋:“好好好!保证电话不断线,思念永不掉线!行了吧苏大小姐?
再说了,李毅飞放柔了声音,“也就几个月,等五一,你就是我老李家的人了。我回去把该捋顺的捋顺,后面就轻松了,时间大把大把的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!”苏舒声音里的委屈总算散了些,但还是闷闷的,“那你今天剩下的时间,都是我的!不许想工作!”
“遵命!苏长官指哪儿打哪儿!”李毅飞笑着应承。
这最后一天,两人像要把未来几个月的份儿都预支掉,从后海溜达到南锣鼓巷,钻进不知名的小胡同找老字号小吃,又在王府井的人潮里挤来挤去看热闹。
时间被拉长又压缩,夕阳的金辉染红角楼飞檐时,苏舒才依依不舍地放他走。
把一步三回头的小祖宗安全送回苏家的别墅,李毅飞回到四合院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。
钥匙苏舒那儿有备份,他那点家当,一个登机箱绰绰有余。收拾?不存在的。
往床上一倒,脑子里过电影似的把京城这一个月的人情冷暖、苏家那深不可测又透着烟火气的氛围、还有令天明那句沉甸甸的“好好准备”都筛了一遍,竟也睡得格外踏实。
再睁眼,天已大亮。没有送行的人群,没有离别的感伤,李毅飞拉着箱子,像只是出了一趟寻常的短差,再次踏上了南下多水的航班。
机翼划破云层,舷窗外是翻涌的云海。心境,却与上一次奔赴多水时截然不同。
上一次,像揣着把刚开刃却不知轻重的匕首,迷茫中带着点初生牛犊的兴奋和躁动,总想着能一刀捅破点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