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自己当年坐在这里,面对着一盘散沙处处掣肘的困局,绞尽脑汁破局的样子。
那时候,身边连个真正可用的人都没有,连办公室主任吴婷,都是后来才渐渐靠拢过来的。
“领导,您坐。”王成贵麻利地给李毅飞倒了杯温水,放在他手边的茶几上。
他见李毅飞目光扫过办公室,带着点追忆的神色,便顺着话头说道:“您调走之后,吴婷同志接了副镇长,干得挺不错。
孙玉梅同志接了副书记,也熟悉起来了。”
李毅飞端起水杯,吹了吹热气,没接人事的话茬,目光沉静地看向王成贵:“成贵同志,别光报喜。
说说吧,是不是遇到难处了?我看你刚才汇报北港刘庄和港南拆迁情况时,话头有点紧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,让王成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。
王成贵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,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,又像是终于等到了主心骨,长长叹了口气,肩膀都垮下来几分:“唉!领导,您这眼睛是真毒!什么都瞒不过您!”
他拉过一把椅子,坐在李毅飞斜对面,身体微微前倾,声音压低了,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憋屈:“您不在的这一个月多港镇这发展速度,像是被人踩了脚急刹车!
不是我们不想跑,是是绳子太多,绊脚石太硬!”
“哦?”李毅飞眉梢微挑,抿了口水,示意他继续说。
“县里好些个庙里的菩萨,都显灵了!”王成贵掰着手指头,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,“这个局长打电话,说他小舅子刚注册了个建筑公司,资质齐全(鬼知道齐不齐),想为家乡建设出力,希望照顾一下咱们港南拆迁安置房的项目。
那个主任递条子,说他老同学开了个建材厂,价格绝对‘优惠’,质量绝对‘可靠’,让咱们优先采购。
还有分管农业的副县长,暗示他亲戚有个‘生态农业’项目,想落地咱们北港刘庄那片规划好的旅游配套用地五花八门,理由冠冕堂皇!”
“关键是什么?”王成贵的声音拔高了一点,“不按他们的意思办?好嘛!今天环保突击检查,明天安全生产大排查,后天国土卫片执法回头看!
鸡蛋里都能给你挑出骨头来!镇里那点人手,光应付这些‘关心’,就得疲于奔命!还谈什么集中精力搞发展?”
“我没办法,硬着头皮去找韩县长。”王成贵脸上露出苦笑,“韩县长打着官腔:‘成贵同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