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孙子孙女,一年到头,手里能落下的活钱,掰着手指头都能数清。”
他顿了顿,仿佛看到那些留守老人佝偻的身影和孩子们懵懂的眼神,一股火气隐隐上涌:“这还不算最糟的!
最让人憋屈的是,好不容易镇上、村里有点发展机遇,比如引进个小厂子,或者搞点特色种养项目,本以为是改善大家生活的好事。
可偏偏就有那么些手上有权、心里没民的‘官老爷’,像闻到腥味的苍蝇,立马扑上来!
要么想方设法塞自己的关系户,吃拿卡要;要么就想在项目里扒一层皮,雁过拔毛!
好好的政策,落到下面,常常变了味!老百姓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机会,最后发现,好处没落到自己头上多少,倒肥了某些人的腰包!
您说,这能不让人心寒吗?”
李毅飞越说越激动,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,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愤怒和痛心,眼神锐利如刀:“所以,当我被任命为县纪委书记的那一刻,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这活儿,我干了!
我干的第一件事,就是磨快刀,找准目标——严查这些趴在老百姓身上吸血的蛀虫!
一个也不能放过!”这句话掷地有声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决心,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。
苏老爷子一直静静地听着,那双深邃的眼睛如同古井,波澜不惊,却将李毅飞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、话语中蕴含的每一分情绪都捕捉得清清楚楚。
当李毅飞说到蛀虫、说到“一个也不能放过”时,老爷子那布满皱纹的眼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。
他没有插话,只是目光更加专注地落在李毅飞身上。
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,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炽热的东西——不是口号喊得震天响的空洞,而是一种扎根于泥土、源于对不公愤懑的实实在在的拳拳爱国之心!
那份愤怒是真的,那份痛心是真的,那份“磨刀霍霍向蛀虫”的决心更是真的!这绝不是装出来的。
老爷子心里暗暗点了点头,像一块沉甸甸的试金石初步验出了真金。
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,只有墙上老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。
老爷子端起面前的白瓷茶杯,轻轻吹了吹浮沫,呷了一口,放下杯子。
那轻微的磕碰声仿佛一个信号。他抬起眼,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未来的力量,问出了那个李毅飞等待已久也最关键的命题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