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一天的疲乏似乎被驱散了不少。
李毅飞抬起头,环顾四周。
逼仄的棚子下,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食客:穿着工装满身灰渍的建筑工人,一脸倦容的货车司机,还有几个穿着校服、边吃边聊天的学生。
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生活刻下的痕迹,却又在这一碗廉价实在的炒粉里,找到了最原始的满足和片刻松弛。
昏黄的灯光下,人声、锅铲声、咀嚼声交织在一起,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油烟味和鲜活的生活气息。
“老常,有时候真觉得,这才是最真实的东西。”李毅飞抽出纸巾擦了擦嘴,低声感慨了一句,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喧闹的烟火气里真正找到了落脚点。
这种扎根于泥土的真实与牵扯,是他所有压力与动力的源头。
老板娘看着两人吃得碗底朝天,黝黑的脸上笑出了深深的褶子。对她而言,客人吃得盆干碗净,就是最实在的肯定和高兴。
第二天清晨,县委大楼里还带着一丝清冷。
李毅飞提前半小时进了办公室,快速批阅了几份急需处理的文件,然后看了看腕表,径直走向县委书记贾磊的办公室。
“贾书记。”李毅飞敲门进去时,贾磊正对着窗外凝神,手里夹着的烟积了长长一截烟灰。
“毅飞县长回来了?”贾磊闻声立刻转身,按灭烟头,眼神里带着关切和探询,“市里和省里情况怎么样?”他虽然留守大本营,但心早就跟着去了。
“书记,初步达到了预期。”李毅飞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,“市里刘书记和龙市长态度非常坚决,是全力支持的姿态。
冷省长原则上同意了项目的方向和必要性,要求我们严格按照程序尽快上报详细的可行性研究、规划设计和配套政策申请,省里会专题研究,给予支持。
但是,”他话锋一转,语气凝重了几分,“重点强调了两条铁律:一是速度,机遇窗口不等人;
二是质量,质量是生命线,是高压线,出了任何问题,拿我们是问,没有任何情面可讲。”
李毅飞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深刻的反思:“关于我之前坚持的,尽可能倾斜本地企业、优先本地用工的想法。
省里的态度极其明确:不搞任何形式的地方保护主义,必须遵循市场规律,全省甚至全国范围内公平、公开、公正竞争,效率优先,能力说话。
我回来这一路仔细想了,省领导站得高、看得远,这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