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却清晰地穿透夜色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。
他抬手,从法坛上拿起一只小小的铜铃。铃身布满铜绿,样式古拙。他手腕微抖。
“叮——呤——呤——”
三声清脆悠扬,却又带着金属寒意的铃声骤然划破死寂!铃声并不刺耳,却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,直透人的魂魄深处!王德海和赵铁柱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,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,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又冷了几分。
随着第三声铃响,操场边缘的黑暗中,两个瘦小的身影无声地走了出来。正是张清衍带来的两名道童。他们同样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,脸上却涂抹着厚厚的、惨白的油彩,勾勒出夸张诡异的五官轮廓,如同戴上了两张没有表情的傩戏面具。一人手持一对碗口大小的铜钹,另一人则握着一柄弯曲的锡角(一种类似号角的法器)。
两人踏着一种奇特的步伐,如同丈量土地般,一步一步走入铺着血竹.席的“幽冥海”中央。他们的步伐沉重而缓慢,每一步落下,都仿佛踩在某种无形的节点上,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,与心跳隐隐相合。
“铛——!”
持钹的道童猛地将两片铜钹重重一击!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如同炸雷,瞬间撕裂了夜的寂静,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!
“呜——嗡——呜——嗡——”
几乎是同时,吹锡角的道童鼓起腮帮,用力吹响了手中的法器!锡角发出的声音苍凉、喑哑、如同垂死野兽的呜咽,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悲怆,在空旷的操场上呜呜回荡,直冲云霄!
锣钹锡角之声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种极其古怪的韵律。那不是喜庆的鼓乐,也不是哀伤的丧曲,而是一种似哭非哭、似咒非咒、充满了原始巫傩气息的诡异调子!仿佛无数亡魂在幽冥深处齐声嘶喊,又像是远古的祭祀在向不可知的存在献上悲鸣。
两名道童在血竹.席上开始踏着诡异的禹步旋转、跳跃。他们的动作僵硬而夸张,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的木偶。持钹者每一次敲击都势大力沉,震得空气嗡嗡作响;吹角者则身体前倾后仰,锡角声时而高亢凄厉如鬼啸,时而低沉呜咽如风过荒坟。
张清衍立于法坛之后,神情凝重到了极点。他左手掐着繁复的“招魂引魄诀”,右手食指中指并拢,遥遥指向血竹.席的中心,口中念念有词,声音低沉含混,却蕴含着某种强大的意念力量:
>“月照湟源血浪翻,孤魂滞魄莫盘桓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