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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:秦淮测字(2)

趣事,他往往只能沉默地听着,偶尔附和一两句生硬的笑话。

休沐日,是难得的喘息。按照营规,每月初五、二十休沐。赵铁柱换上便服(依旧是那身半旧的青色棉布直裰),随着同袍走出戒备森严的军营大门。扑面而来的金陵繁华,瞬间将他淹没。

长街如河,商铺林立。绸缎庄、瓷器店、药铺、茶肆、酒楼招牌幌子五光十色。小贩的吆喝声、车马的辚辚声、士子的吟哦声、歌女的丝竹声各种声音混杂成一片巨大的、充满活力的市井交响。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气、脂粉的甜腻、还有秦淮河传来的淡淡水腥。

第一次休沐,赵铁柱像所有新来的军汉一样,被同袍拉着去见识“金陵第一等风流去处”——秦淮河。画舫如织,灯影摇曳,丝竹管弦之声靡靡入耳。河畔河房鳞次栉比,莺声燕语隐约可闻。赵铁柱只觉得浑身不自在,那些浓妆艳抹、倚栏招手的女子,让他想起了无底潭畔那邪异的羊魔和周老师的惨状,胃里一阵翻腾。他借口头晕,早早离了人群,独自在河畔灯火阑珊处漫无目的地走着。

第二次休沐,营中便出了事。一个和赵铁柱同屋的年轻士兵,名叫李三儿,休沐时耐不住同僚撺掇,偷偷溜进了一家下等的暗娼馆子(俗称“窑子”),结果被巡街的五城兵马司衙役抓了个正着!按营规,逛窑子是要挨军棍的!李三儿被扒了裤子按在校场边,二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,哭爹喊娘。行刑时,李三儿涕泪横流,朝着站在队列里的赵铁柱嘶喊:“赵试百户!救我啊!我再也不敢了!”赵铁柱只能沉默地看着,心中五味杂陈。这军规森严、等级分明的世界,与他在漠河乡当护林员时自由自在的日子,天差地别。

又是一个休沐日。赵铁柱在营中伙房草草吃过粗糙的晚饭,心烦意乱,又独自溜达到了秦淮河畔。他刻意避开那些灯火辉煌、脂粉飘香的河房区域,沿着河岸,往游人稀少的下游走去。

微风簌簌,两岸垂柳轻摇,柳叶虽已变色,但尚未凋落,远处城楼的剪影映在暗沉的河水中。一处相对僻静的河湾旁,几株老柳树下,稀稀拉拉有几个小摊。一个卖状元豆的老妪,"吃了状元豆,好中状元郎",其实就是卤制的五香蚕豆。一个代写书信的落魄书生,古时候读书真得讲天分,没天赋,再好好读书,也写不出文章,也没有前途,赵铁柱想起了伤仲永。还有一个支着简陋卦幡、摆着小方桌的算命道士。

那道士看着五十上下,面容清癯,留着三绺长须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,头上松松挽了个髻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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