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但眼前这诡异景象,实在让他难以相信。可若不是祖宗,何以能道出名讳,又在这埋了不知多少年的瓮中存活?
“怎何以证明?”卢弘盛仍是疑虑重重。
老翁似有不悦,屈指一弹,一缕阴风掠过,旁边一个多嘴的家仆顿时如遭重击,惨叫一声倒地,双手捂腹,面色瞬间青黑,竟似中了剧毒!老翁冷冷道:“此乃小惩大诫。老夫沉睡多年,需珍馐美味恢复元气,更要尔等广请高僧大道,连做七七四十九日水陆大法会,超度老夫沉睡期间积聚的阴滞之气。另需百年老参、雪山灵芝、东海珍珠粉速去备来,不得有误!稍有延迟,休怪老夫不念血脉之情,降下灾殃!”
眼见这老翁手段诡异狠辣,一言不合便伤人,卢弘盛心中恐惧更甚。但转念一想,若真是六世祖显灵,得其相助,家族岂不更盛?即便不是,这妖物如此厉害,也得罪不起。贪念与惧意交织之下,他竟真的信了七八分,连忙喝令下人将那受伤家仆抬去救治,自己则战战兢兢地吩咐下去,按照老翁的要求,准备极品宴席、延请僧道、搜罗珍稀药材。
自此,卢家便陷入了无底洞般的消耗之中。那“卢承业”老翁食量惊人,且口味极刁,非山珍海味、灵药仙芝不食,每日耗费不下百金。所作法事排场极大,请的都是温州乃至周边府县最有名的和尚道士,日夜诵经,钟鼓铙钹之声不绝于耳,香烛纸钱焚烧的烟雾笼罩了半个卢府。稍有供应不周,或是所备食物、药材稍不如意,卢家必有人莫名病倒,症状古怪,医药无效,唯有老翁“开恩”,赐下一点所谓的“丹药”(实则是它身上搓下的泥丸),方能好转。
不过四五日,卢家已是库银流水般花出,下人人心惶惶,卢弘盛更是焦头烂额,形销骨立。他渐渐开始怀疑,这哪里是祖宗显灵,分明是招来了一个索债的魔星!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,那老翁手段诡异,他根本无力反抗。
消息渐渐传开,温州城内议论纷纷,大多认为是卢家挖出了什么厉害的“瓮精”或“墓妖”,绝非善类。也有曾受卢家欺压者,暗中称快,谓其为富不仁,合该有此报应。
这一日,六月十五,卢家又重金从雁荡山请来一队道士做法。法坛高筑,旌旗招展,为首的老道披发仗剑,步罡踏斗,念咒焚符,看上去煞有介事。那瓮中老翁被请至堂上受香火,它端坐太师椅(下面垫了七八个软垫),眯着眼,享受着供奉,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讥诮。
就在老道将一道“镇煞符”拍向那老翁时,异变陡生!那符箓尚未触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