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对不起大家了。”苏录忙歉意抱拳,心说我咋到哪里都让人等吃饭呢?
“头一天入伙,怎么也得等人齐了动筷。”马斋长笑道:“开动吧大家!”
众同窗这才端起碗筷用餐,尽管都饥肠辘辘,却依然从容端坐,轻嚼慢咽,不见半分急切。吃饭喝汤都没有任何声音,筷子和调羹也绝无叮当乱响。
开饭后便无人高声言语,全程安安静静,透着被诗书浸润出来的教养。
好吧,在外头下馆子的时候,这帮家伙一样闹腾得很,可见人的多面性。
在这种环境中,苏录也比平时斯文多了,端着饭碗安静用餐。碗里是书院万年不变的糙米饭,配着一碟清炒瓢儿白,一碗光可鉴人的冬瓜汤。
他常听同窗们吐槽书院的伙食,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。怪不得这帮家伙逮着机会就要去下馆子,肚里缺油水啊!
哪怕是他家当初的饭,也比这儿有滋味多了。
好在同窗们都从家里带了私货,今天全都贡献出来,有酱红的腊肉、油亮的糟鱼、还有泛着油光的风干腊鸡条十几碟小菜摆在餐桌中间,顿时就让这餐饭丰盛可口起来。
饱餐离席后,苏录才问道:“没法顿顿这么吃吧?”
“那当然,这是最后的存货了,接下来四天只能吃草了。”李奇宇笑道:“不过能聊表孝心,值了!”
众人也笑道:“哥不用听他的,本来最后几天也得吃草。”
“别揭穿我呀各位,我还想让哥感动一下呢。”李奇宇贱笑道。
“欺亲乃伪孝!”程万范便道:“你要侍亲以诚懂吗?”
“哈哈哈!”同窗们放声大笑起来。
短暂地放松消食后,大伙回到课堂准备继续开卷。苏录则照例来到备课耳房,接受张先生的特别辅导。
张先生正在批改制艺作业,抬头瞥了他一眼。
作为科举考试的核心,制艺一日不可辍。只是经过半年的教学,已经无需像之前那样耳提面命,让学生专门在课堂上练习了。
张先生会在下午的四书课后给出题目,翌日一早收上来,白天批完,下午再布置新的题目,如此周而复始。他又格外认真负责,忙得午饭都顾不上吃。
“来了。”张先生瞥他一眼,用下巴指了指桌旁的食盒道:“尝尝你师娘做的水汽包子。”
“弟子已经吃饱了,就不跟先生争嘴了。”苏录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