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威风八面,哪个敢耻笑你?哪个又有资格耻笑你?”
“像德嘉老弟这样想的,其实只是少数。”卢知县感激地一笑,叹气道:“别人肯定不会当面讥笑,但这种事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,他们的确是瞧不起我,不会有错的。”
说着他看向苏录道:“日后别人会无数次问起你的师承,每问一遍都像一记耳光抽在你的脸上,你愿意这样吗?”
“晚生不在意。”苏录忙表态道:“随他们怎么说去,只要别真抽就行”
“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,当然说得轻巧,但本县既然对你寄予厚望,当然要替你将来考虑。”卢知县又沉声道:
“你可能不清楚,除了本县能决定的县试之外,之后每道关卡,都不是你闷头读书、单纯考试就能通过的,还需要各方各面合力托举。”
“是。”朱山长颔首附和道:“举业从来不只是学业那么简单。”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灌输给苏录的。
“靠本县最多能把你送进院试,但一省提学大宗师,绝对不会卖我个小小知县面子。”卢知县苦笑一声道:“相反,人家是清流,本县是浊流,清浊不合流。你若有本县这个老师,大宗师是决计不会取你的。”
“不是说院试会糊名吗?”苏录轻声问道。
“哈哈哈。”卢知县和朱琉相视而笑,后者道:“你还小,不知道世道的险恶。”
“规矩再严,也是由人来执行的。只要有人,就有的是办法。”这话由卢昭业这位一县之长道来,显得特别有说服力。
“我不是说大宗师都徇私舞弊,人家是前途远大的清流官员,爱惜名声远过于钱财,你想送钱人家都不收。”
“但是在保证基本公平的基础上,还是有些人情要照顾到的。”朱琉接茬道:“大宗师也不是孤家寡人,都有同门同乡同窗一大堆,这都是在所难免的。”
“就算阅卷结束拟定了名单,大宗师还随时可能做出调整,比如为了自己的清誉,将我这种杂途浊流的弟子剔出名单,换上清流家的子弟,比如德嘉贤弟的子侄。”卢知县苦笑道:
“这都在大宗师职权范围之内,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做,谁也不会多说什么。”
“但这不公平。”苏录低声道。
“那又怎样?人家是‘两榜进士清流官,百无禁忌老虎班’,自然可以权衡情与理。哪怕稍微逾矩,没人说他们不是,也没人会参他们,反而还会夸他们有担当,不拘泥成法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