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的“影”字。
凌晨三点的龙门石窟,石阶上凝结着暗红色的露水。我踩着自己的影子往上走,每一步都陷进湿漉漉的石缝里,像是踩在某种柔软的东西上。小张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,不是来自手机,而是从岩壁深处传出来的,带着空洞的回响。
魁星像前站着个人影,背对着我。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直延伸到悬崖边,与滇池里的血月倒影连在一起。“你终于来了。”人影转过身,是小张,但他的眼睛里没有瞳孔,只有一片暗红,“三百年了,这轮血月终于等齐了三个人。”
“另外两个是谁?”我的手按在腰间的工兵铲上——那是从信号塔带出来的,铲刃上还沾着铜镜的碎片。
小张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我:“我是光绪年间那个渔民的后代,你是杨汝兰的后代,还有一个”他指向魁星像,石像的眼睛突然转动起来,瞳孔里映出血月的影子,“她是被锁在湖底的那个女人,也是杨汝兰的妻子。”
魁星像的基座突然裂开,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。一股寒气涌出来,带着女人的perfume味——那是明代流行的蔷薇香,我在博物馆的藏品里闻到过。小张抓住我的手腕,他的手心冰冷刺骨:“进去看看吧,你祖先留下的‘礼物’。”
洞里是条狭窄的通道,岩壁上嵌着无数面小铜镜,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的人影——有穿着明代服饰的工匠,有日军士兵,还有穿着现代潜水服的人。小张说这些都是“入镜者”,他们的身体虽然消失了,但影子被永远困在镜中,成为镜中门的养料。
“杨汝兰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我摸着一面铜镜,里面的人影突然转向我,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脸。
“为了阻止她。”小张的声音变得飘忽,“当年开凿龙门时,他们发现这里是阴阳交汇的枢纽,而他妻子是天生的‘镜灵’,能通过倒影打开通往冥界的门。她想把整个昆明都拖进镜中,杨汝兰没办法,只能用自己的血脉和锁链锁住她,再用子孙后代的影子作为封印。”
通道尽头是间石室,中央摆着面巨大的铜镜,比信号塔下的那面还要古老,镜框上刻满了锁魂符。镜中映出的不是石室,而是明代的龙门石窟,杨汝兰正站在悬崖边,手里举着铁链,链的另一端锁着个穿着华贵服饰的女人,她的脸被长发遮住,只能看到露出的手腕上,戴着和我那块一模一样的玉佩。
“她不是想害人。”女人的声音从镜中传来,长发慢慢分开,露出一张绝美却苍白的脸,“我是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