线上。这不可能——出发前刚加满的油箱,怎么会在短短几小时内见了底?
后视镜里,晨雾正像活物般缠绕着村口的牌坊。那些墨绿色藤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,恍惚间竟看到无数细小的手指从藤蔓间伸出来,朝着汽车离去的方向徒劳地抓挠。我猛踩油门,轮胎碾过碎石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直到那座牌坊彻底消失在视野里,才敢大口喘气。
车载电台突然滋滋作响,一段扭曲的戏曲声钻了出来。咿咿呀呀的女声唱着不知名的调子,仔细听去竟像是孩童的啼哭被刻意拉长。我慌乱地按掉开关,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的粘液,低头一看,方向盘上竟渗出了暗红的液体,正顺着皮革纹路缓缓流淌。
“滚开!”我嘶吼着扯出纸巾去擦,那些液体却像有生命般迅速渗入布料,在雪白的纸巾上晕开一张孩童的脸。
车子最终在盘山公路的拐角抛锚。我踹开车门跌跌撞撞地爬到护栏边,胃里翻江倒海。呕吐物砸在崖壁的野草上,溅起的水珠里竟倒映出七巧村口那棵老槐树的影子,枝桠间挂满的红布条正对着我轻轻摇晃。
正午的阳光突然变得阴冷。我抬头看见云层里浮着个白色的身影,长发被风掀起,露出脖颈上紫黑的勒痕。是那个白衣女人!她的脚尖离地面足有三米,就那样直挺挺地悬在空中,嘴角依旧咧着那道诡异的笑。
“别跟着我!”我抓起块石头朝空中砸去,石头却在触及她身影的瞬间化作粉末。女人缓缓抬起手,指向我身后的方向。
后视镜里的景象让我血液冻结——后备箱的缝隙里,正渗出浓稠的黑血,一道细小的指缝正从箱盖下慢慢撑开。昨晚摔倒时弄丢的雨伞不知何时被塞进了后备箱,伞骨刺穿帆布的地方,缠着半块暗红的布条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,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的号码。接通的瞬间,电流声里夹杂着孩童尖利的笑:“妈妈说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。”
我浑身一颤,猛地想起摔倒时脚踝被抓住的瞬间,似乎从那男孩紧握的手里拽下了什么。裤兜沉甸甸的,摸出来一看,竟是枚生锈的铜锁,锁眼里还缠着几缕乌黑的头发。
“把锁还回来”男孩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,“不然让你当新的祭品!”
电话那头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,紧接着是女人痛苦的呜咽。我惊恐地挂断电话,却发现铜锁表面开始发烫,那些缠绕的头发竟像活蛇般蠕动起来,顺着我的指缝往上攀爬。
一辆破旧的皮卡突然从弯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