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突然翻涌,那个总是沉默地坐在角落的男孩,雨天会把脸埋在臂弯里,肩膀微微颤抖。有一次我瞥见他课本的扉页,歪歪扭扭写着这三个字。
我颤抖着手拨通了老张的电话:“那个孩子是不是左眉骨有颗痣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传来老张倒吸冷气的声音:“你怎么知道?当年捞人的时候,那孩子就站在岸边,我记得清清楚楚,左眉骨有颗小黑痣。”
窗外的雨越下越大,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是无数只手在叩门。我拉开抽屉,翻出小学毕业照,照片边缘已经泛黄卷曲。第三排最左边的男孩低着头,左眉骨的痣像一粒墨点。他旁边的我咧着嘴笑,露出刚换的门牙。
原来这么多年,他一直在等。
深夜,我带着那枚u盘来到宝象河桥。雨已经停了,月亮从云缝里钻出来,在河面投下破碎的银斑。我把u盘扔进水里,塑料外壳落水时发出轻微的噗声,旋即被暗流卷向橡胶坝的方向。
哭声再次响起,却不再凄厉,像是终于找到出口的叹息,随着水波缓缓散开。我坐在桥栏上,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,听着橡胶坝的流水声由湍急渐趋平缓。
清晨的第一班公交驶过桥头时,我看见一个模糊的小小身影站在河岸边,朝着上游挥手。阳光刺破晨雾的瞬间,那身影化作水汽消散,空气中留下淡淡的蔗糖香气。
后来每次经过宝象河,我都会在桥头驻足片刻。橡胶坝的流水声依旧,只是再也没有听过那哭声。有时月光好的夜晚,能看见水面上飘着若有若无的红,像一条围巾,在粼粼波光里缓缓舒展。
明哲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时,咖啡杯里的糖块正以诡异的速度融化。褐色的漩涡中心,浮现出个扭曲的符号——和他昨晚在河泥里摸到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“这是水书。”社区图书馆的老馆长推了推老花镜,泛黄的指尖点着黔南水族古籍考的插图,“明代的河伯祭祀图里有过记载,叫‘镇洄符’,据说能让逆流的河水改道。”
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,这次带着铁锈味。我看向宝象河的方向,橡胶坝的轮廓在雨幕里模糊成灰黑色,像是被谁用墨笔抹过。明哲突然按住我的手腕,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未洗尽的河泥:“昨晚潜水上来后,我在岸边发现了这个。”
他摊开手心,块潮湿的青石板躺在掌心里,表面阴刻着“镇洄符”,符号边缘凝着层滑腻的粘液,凑近闻有股淡淡的杏仁味。“声呐显示老桥遗址下方还有个更大的空腔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