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黑漆漆的断层里。
断层慢慢闭合,岩壁恢复了原状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雾气散了,月光重新洒下来,照亮了空荡荡的山林。
我瘫坐在地上,浑身是汗,手臂上的红痕火辣辣地疼。矿洞的入口还是黑黢黢的,像一张紧闭的嘴。
周围静得可怕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。
我哥真的走了。这次,是彻底地走了。
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,直到天快亮的时候,才慢慢站起来。脚踝的伤口已经结痂,手臂上的红痕还在,但已经不疼了。
我捡起地上的地图,背面的字迹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我把地图折好,放进包里,然后朝着山下走去。
下山的路很顺利,没有雾气,没有红绳,也没有奇怪的声音。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,照在身上暖暖的,像是一场噩梦醒来。
回到车里,引擎竟然能发动了。我开着车,沿着来路往回走,后视镜里,跑马山越来越远,最后消失在晨雾里。
车开进城的时候,街上已经有了行人。我停在路边,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,脸色苍白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我从包里拿出地图,想把它扔掉,可手指碰到那行“雾起时,听风不看人”的字时,又停住了。
也许,哥并没有完全消失。也许,他只是变成了跑马山的一部分,守着那里的秘密。
我把地图重新收好,发动汽车,往家开去。
回到出租屋,我把哥的登山包取下来,仔细地擦拭干净。在包的夹层里,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红绳人偶,不是挂在树上的那种,而是用很细的红绳编的,里面没有树枝,只有一张小纸条。
纸条上是哥的字迹,只有一句话:“阿默,别来找我,好好活着。”
我把纸条贴在胸口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后来,我再也没去过跑马山。有人说那里被封了,因为山体滑坡;有人说晚上还能听到山里有歌声,唱着不知名的调子。
我知道,那座山里,藏着太多的秘密和悲伤。而我哥,永远留在了那里,和那些红绳、雾气、还有那个红衣女人一起,成了跑马山的一部分。
只是偶尔在雨夜,我还会听到窗外有轻轻的叩门声,像有人在说:“阿默,我回来了”
我知道那不是哥,可我还是会打开门,对着空荡荡的楼道说:“哥,外面冷,进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