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陈家的人,从爷爷到我从未见过的祖先,每个人的胸口都插着一把匕首,鲜血染红了跑马山的土地。
哥哥的声音在风中回荡:“默子,记住,铃铛响的时候,就是债还清的时候”
我突然明白,爷爷当年不是在保护村民,而是在延续一场血腥的祭祀。陈家世代都是跑马山的“祭品守护者”,而所谓的“安宁”,不过是用无数人的生命换来的假象。
老槐树越来越近,树下的泥土在翻动,露出七具小小的棺材,里面躺着红衣女孩的骸骨。最中间的棺材里,哥哥蜷缩在里面,双目紧闭,胸口插着一把生锈的匕首。
“哥!”我冲过去想拔掉匕首,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。铜铃铛突然飞出去,挂在老槐树的最高处,发出响彻山谷的响声。
所有的人影都停下了动作,齐齐看向我。为首的是爷爷的魂魄,他穿着军装,手里牵着七个红衣女孩。
“该结束了。”爷爷的声音里带着解脱,“陈家欠跑马山的,今天用我最后一个后人来还。”
七道红光从女孩们的骸骨里升起,钻进我的身体。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,却异常平静。铜铃铛的响声越来越快,最后变成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。
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我看到哥哥睁开了眼睛,冲我露出了一个微笑。
后来,有人在跑马山山口发现了昏迷的陈峰。他醒来后对过去两个月的事情一无所知,只记得自己在拍摄老槐树时被蛇咬伤。警方在他的相机里找到了一张奇怪的照片:空无一人的老槐树下,挂着一枚生锈的铜铃铛,铃舌上刻着“陈”字。
陈默再也没有出现过。有人说他失足坠崖,有人说他被山里的野兽叼走了。只有守山口的老猎户知道真相,他在某个清晨发现老槐树下的泥土被翻新过,上面放着一本烧焦的账簿和半枚铜铃铛。
每年三月初三,跑马山都会响起奇怪的铃铛声。如果有人在那天进山,会看到一个穿冲锋衣的年轻人在上下村之间徘徊,嘴里不停地喊着:“哥,我找到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