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花开得最盛那天,林峰在废弃校舍的门楣挂上了“梅山武馆”的匾额。匾额是老人亲手雕的,松烟墨涂的字里还能看见当年弹痕的凹陷。林啸站在香案前点燃三炷香,案上除了原来的牌位,又多了块新木牌,上面刻着“先师楚山风”。
“爹,您说楚前辈当年为何要藏那些青铜甲胄?”林峰擦拭着父亲的佩剑,剑鞘上的虎头纹被摩挲得发亮。三个月前他们清理地窖时,三百具甲胄胸口的纹章让父子俩脊背发凉——那些纹章比白虎堂的令牌多了道血槽,分明是江湖失传三十年的“血虎卫”标记。
林啸的手指在牌位上顿了顿:“楚老当年是禁军教头,血虎卫本是护驾亲军。”他忽然压低声音,“你娘临终前,是不是给过你块绣着北斗的丝帕?”
林峰心头一震。那方帕子他一直贴身收藏,边角绣的七颗银星总在暗处发光。此刻他展开帕子,七星突然连成细线,在晨光里投射出地窖的方位图,图中最深的密室标记着个“汞”字。
“这是...”
“当年血虎卫兵变,楚老带着甲胄和一份密档逃出来。”林啸的声音发颤,“那密档记载着先皇驾崩的真相,而保存密档的容器,需要北斗帕指引才能打开。”
话音未落,院外传来铜铃脆响。一个穿月白长衫的少年牵着匹黑马站在门口,腰间玉佩与林峰的半枚仙鹤纹恰好对称。“晚辈苏北斗,特来拜山。”少年拱手时,林峰看见他袖口绣着相同的北斗七星。
苏北斗带来的消息让武馆炸开了锅。他祖父竟是当年楚山风的副将,临终前嘱咐必须在惊蛰前找到密档。“血虎卫残部在找这个。”少年解开马鞍上的油布,里面是具蜡像,面容与侯三有七分相似,额头却多了道虎形疤。
“这是‘鬼脸’侯七,侯三的双胞胎弟弟。”林啸的剑“噌”地出鞘,“当年兵变他是先锋,据说练了‘蚀骨掌’,中招者骨头会化成脓水。”
三更的梆子敲到第二响时,三人借着月光潜入地窖。青铜甲胄在黑暗中泛着冷光,胸口的血虎纹章仿佛在呼吸。苏北斗掏出块磁石贴在石壁上,嵌在砖缝里的汞珠突然滚落,在地面汇成银色溪流。
“密档藏在汞池底下。”少年甩出铁链缠住对面的石柱,“我祖父说楚老用玄铁盒盛密档,盒上有七窍,需北斗帕的银星对应才能开启。”
林峰蹲下身,丝帕上的银星果然与汞池底的七个凹槽吻合。当最后一颗银星嵌入凹槽,整座地窖突然震动,三百具甲胄竟同时抬起右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