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,每次来都给我带块胭脂——就像坟前这个。后来他说要去从军,说等打完仗就回来娶我,我就在这山上盖了间草屋等他。”
风忽然大了些,吹得槐树叶“哗哗”落,女子的裙摆也跟着飘起来,像要被卷走。“等了三年,没等来他,倒等来个同乡。那人说,阿远在边关战死了,尸体没找着,只带回块他常戴的玉佩。”她抬手摸向领口,那里空空如也,“我把玉佩埋在坟里,想着这就是他的家了,我守着他,总能等到他回来”
林墨的笔顿了顿,纸上女子的眉眼已渐渐清晰,眼底的雾似乎也沾在了笔尖。他忽然明白,这坟里埋的不是阿远,是女子的执念——她不肯信爱人已死,便造了座坟,把自己的等待也埋了进来。
“山下的人说,这坟里有‘多情飘’,夜里会哭着找爱人。”林墨轻声说,“他们怕你,可我觉得,你只是太想他了。”
女子抬起头,眼底的雾似乎散了些,竟有了点光亮。“他会回来的,对吗?”她望着山路的方向,声音带着希冀,“那年他走的时候,也是这个季节,槐树叶落了一地,他说‘等槐花开了,我就回来’。你看,这树每年都开花,他怎么还不回?”
林墨的心像被什么揪了一下。他想起背包里有本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旧书,里面夹着张泛黄的信纸,是个叫陈远的士兵写的,说自己在边关负伤,怕是回不去了,让妻子别等他,找个好人家。信的末尾,画着一朵小小的槐花。
他急忙翻出信纸,递给女子。“你看,这是不是他写的?”
女子的手指穿过信纸,却碰不到纸页,可她的眼睛却紧紧盯着上面的字迹,身子微微颤抖。“是他的字是他的字!”她的声音又哭又笑,泪水从眼角滑落,却没沾湿衣襟,只化作一缕轻烟,飘向空中,“他说他回不来了?”
林墨点头,声音有些哽咽:“他不是不想回,是回不来了。他怕你难过,才让你别等。”
女子沉默了很久,风渐渐小了,茅草不再作响,连槐树叶都安静下来。她慢慢走到坟前,蹲下身,像从前那样,轻轻拂过墓碑:“我知道了我等了你三十年,原来你早就回来了,只是换了种方式。”
她站起身,看向林墨,脸上竟有了释然的笑。“谢谢你,把他的话带给我。”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,像被月光融化,“我不用再等了,我去找他,他一个人在那边,该孤单了。”
林墨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散在夜色里,坟前的胭脂盒不知何时,也没了踪影。只有那座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