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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边境可怜的卖身女(一)(2)

得沾了满手黏糊糊的甜。

“下个月我就不来了。”男人临走前突然说,往她手里塞了张揉皱的纸币,“这边要严打了,你好自为之。”

阿春捏着那张带着体温的钱,听见自己心脏擂鼓般的响声。她看着男人消失在雾里的背影,军绿色胶鞋踩在湿滑的石板上,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,像根即将绷断的弦。

那天夜里,澜沧江涨了水。浑浊的浪头拍打着竹楼的木桩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老板娘喝醉了,趴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打鼾,金镯子滑到了手肘。阿春盯着那串钥匙——就挂在老板娘的裤腰上,黄铜的钥匙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
她想起穿胶鞋男人的话,想起枕头下那张被体温焐热的纸币,想起母亲临走时塞给她的平安绳——红得像团火,此刻正硌在她胸口。

后窗的插销早就被她偷偷磨松了。阿春光着脚踩在满地烟蒂上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芭蕉叶的影子在墙上摇晃,像无数只伸向她的手。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粗得像破风箱,江水的咆哮声里,似乎还夹杂着别的动静。

“抓住她!”

老板娘尖利的叫声刺破了夜雾。阿春纵身跳进芭蕉林,叶片划破了胳膊,火辣辣地疼。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,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乱窜,像条吐着信子的蛇。

她拼命往前跑,朝着有光亮的地方。澜沧江的涛声越来越近,水汽打湿了她的头发,黏在脸上像层蛛网。突然脚下一滑,她重重摔在江滩上,卵石硌得肋骨生疼。

手电筒的光追到了背后。阿春闭着眼,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江涛。就在这时,那束光突然熄灭了,紧接着是声闷响,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。

“快跟我走。”

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,带着烟草和柴油的味道。阿春睁开眼,看见穿军绿色胶鞋的男人蹲在面前,脖子上的毛**像章在月光下闪着微光。

他们沿着江滩往上游跑,男人的手掌宽厚有力,紧紧攥着她的手腕。阿春听见身后传来老板娘的咒骂声,还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的扑通声。浪头越来越大,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吞下去。

“过江就安全了。”男人喘着气说,指着对岸模糊的灯火。阿春看见艘小竹筏泊在水边,像片漂浮的枯叶。

竹筏在江面上剧烈摇晃,阿春死死抓住竹篙,感觉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。***在筏尾撑篙,背影在月光里显得格外高大。江风掀起他的衣角,露出腰间别着的东西——不是枪,是把锈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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