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让他们进来。”
五个人轮流背着柱子的尸体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阴村走。雪越下越大,把脚印很快就填平了。山路上结着冰,好几次有人滑倒,怀里的步枪撞在石头上发出闷响。
山阴村藏在山坳里,几十间土坯房像撒在雪地里的骰子。村口那棵老榆树上挂着个破钟,钟绳上积着厚厚的雪。赵猛示意大家停下,村子里静得反常,连狗吠声都没有,只有风雪刮过烟囱的呼啸。
“我去敲门,你们警戒。”赵猛卸下背包,把炸药包递给李栓柱,“记住,不到万不得已别用这个。”
他走到最靠前的一间土坯房,门是虚掩着的,推开门时发出“吱呀”的响声,惊得房梁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。屋里黑黢黢的,借着雪光能看见灶台上摆着个豁口的陶罐,炕上铺着层干草。
“有人吗?”赵猛的声音在空屋里回荡。
里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,接着是个苍老的声音:“谁啊?”
门帘被掀开,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走出来,眯着眼睛打量赵猛。她穿着件打满补丁的棉袄,头发像雪一样白,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住雪粒。
“大娘,我们是解放军,路过村子想借个地方歇歇脚。”赵猛尽量让语气缓和些。
老太太没说话,只是盯着他手里的枪。过了半晌,才往旁边挪了挪:“进来吧,外面冷。”
屋里弥漫着股煤烟味,老太太往灶膛里添了块柴,火光映亮了墙角堆着的土豆。“村里没啥人了。”她用粗糙的手擦了擦灶台上的灰,“年轻的都走了,就剩我们几个老骨头。”
赵猛心里咯噔一下,刚才在隘口遇到的那个“王老实”显然是冲着村子来的,可村里怎么会没人?他刚要追问,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,李栓柱压低声音喊:“班长,有老乡。”
进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,扛着捆柴火,看见赵猛他们时愣了下,随即露出憨厚的笑:“是解放军同志啊?俺叫二柱,刚才在山上看见冒烟,就想着是不是有客人来了。”
他把柴火扔在灶边,搓着手说:“这鬼天气,雪怕是要下三天三夜。你们要是不嫌弃,就住俺家吧,俺家炕大。”
赵猛盯着他冻得发红的耳朵,这人的裤脚沾着泥,不像在雪地里走了很久的样子。“村里其他人呢?”
二柱往灶膛里添了根柴,火苗“噗”地窜起来:“前阵子听说北边不太平,年轻的都带着婆娘娃娃往镇上跑了。就剩俺们几个守房子的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