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疑惑。男人们抓起简陋的石锄、骨铲,在墨玄无声的指引下,疯狂地挖掘起来。妇女和孩童则奋力搬运着石块、折断的树枝,甚至废弃的陶片。墨玄强忍虚弱,金瞳中信息洞察被动开启,微弱的光芒流转,不断修正着沟渠的走向和节点的位置,力求与地底微弱的灵气脉络形成最简单的共振。
一夜鏖战。当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,一个简陋却初具雏形的“墨园”防御体系,围绕着部落坡地悄然成型。
几条新挖的浅沟,如同叶脉般从蓄水池延伸而出,将水流导向部落外围几个关键的节点。节点处,用石块和泥土垒砌起半人高的矮墩,墩上插着削尖的木桩,缠绕着带刺的藤蔓。沟渠并非笔直,而是带着奇特的弧度,水流在其中流淌时,竟发出细微的、如同低吟般的汩汩声。整个部落,仿佛被一张无形的水网和石木节点构成的简易阵图笼罩。
与此同时,在姜禾老者的默许下,墨玄的“墨园”计划悄然启动。
他先是引导阿囡等几个心灵手巧的女孩,在部落边缘向阳的坡地上,开辟出几块整齐的“试验田”。田垄并非随意挖掘,而是按照墨玄用爪子在地上划出的、带着特定角度和间距的线条开垦,确保光照均匀。种子也不再是胡乱撒播,而是经过简单的筛选——饱满、无虫蛀的粟米粒被小心挑出,浸泡在加入了捣碎药草的清水中。
接着是引水。墨玄指挥着部落的男人,利用地势落差,用劈开的竹筒和掏空的树干,将蓄水池的水源巧妙地引到每一块“试验田”旁。水流不再漫灌,而是通过竹筒上的小孔,形成细密的“滴灌”,精准地滋润着每一株幼苗的根部。这不仅大大节约了宝贵的水源,更避免了水土流失。
最令人惊奇的是堆肥。在远离居住区的下风口,墨玄用爪子刨出一个深坑。部落里每日产生的草木灰、厨余(果核、菜叶)、甚至牲畜粪便,都被要求集中倾倒于此。他亲自示范,用爪子将不同层次的废弃物混合、翻搅,再覆盖上一层薄土。一股并不难闻、反而带着泥土发酵气息的味道渐渐弥漫开来。起初人们不解其意,但当第一批腐熟的、黝黑松软的“墨肥”被撒入试验田,那些粟苗肉眼可见地比旁边田里的更加茁壮、油绿时,质疑声变成了惊叹和效仿。
“墨园”之名,不胫而走。它不再仅仅是一个防御工事的概念,更代表着一种全新的、井然有序的生产方式。人们看向那只总蹲在田埂高处、金瞳沉静的黑猫时,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依赖。一丝丝微弱的、带着感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