阪泉的风裹着焦土味散了三天,墨玄蹲在山岩上,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青苔。阿力蹲在他脚边,正用石片刮着骨矛上的血渍——那是黑牙部众留下的,此刻已成了烤兔的签子。
"先生,"阿力把烤得焦香的兔肉递过来,"您说蚩尤大首领真会亲自来?俺昨儿听巡山的兄弟说,南边林子里有黑烟冲天,怕不是他们在调兵?"
墨玄接过兔肉,指尖触到温热的油脂。他能闻到肉里残留的淡淡血腥气,却也尝出了几分诚意。这三个月,阿力跟着他种了半坡粟米,教过他辨认三种能治外伤的草药,此刻眼里的担忧不似作伪。
"黑牙的骨头还硬着,"墨玄撕下一块肉,"但他的獠牙,该收一收了。"他望着东方翻涌的云层,那里是蚩尤部落的方向,"不过今日,我们该启程了。"
山脚下,那辆用两头黄牛拉的木车正"吱呀"作响。车板上堆着晒干的草药、半袋粟米种子,还有伏羲送的那卷刻着卦象的龟甲——自阪泉一事后,老圣人特意差人送来的,说"西北有变,当往昆仑问策"。
"先生,这车..."阿力挠了挠头,"您要骑牛?"
"不然呢?"墨玄翻了个白眼,跃上牛背时尾巴晃了晃,"总不能让白泽背着走吧?"话音刚落,云端掠过一道金芒,白泽的独角在阳光下闪了闪,化作人形落在车辕上:"我替你赶车。"
"得了吧,"墨玄揪了揪它垂落的银发,"你这蹄子踩犁耙还行,赶车?上回差点把药筐颠到沟里。"
白泽也不恼,任他揪着头发,指尖轻轻敲了敲车辕:"昨日在陈丘,有个采药的老丈说,往西三百里有片瘴林,里头的雾能蚀人魂魄。"
"瘴林?"阿力缩了缩脖子,"俺老家山后也有片林子,进去的人没活着出来的..."
墨玄眯起眼。他记得山海经里提过,南方有瘴疠之地,多是地脉阴浊所聚。但此刻他神识扫过,那片林子的雾气里竟裹着丝丝缕缕的黑气——不似自然生成,倒像是...被强行灌注的戾气?
"正好,"他拍了拍牛背,"去看看。"
木车碾过碎石路,渐入山林。午后的阳光被树冠割成碎片,落在墨玄的猫耳上,投下斑驳的影。他闭着眼假寐,神识却在四周游走。阿力在前面赶车,哼着不成调的部落歌谣;白泽望着天际,独角泛起微光,似乎在感应什么。
"停。"
墨玄突然睁眼。阿力的鞭子刚扬起,便听他轻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