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沙暴卷着哭嚎撞在逆熵阵上,神殿的十二根盘龙石柱剧烈震颤,符文流淌的金光被撞得像风中残烛。陆沉的骨刀插在祭坛凹槽里,三戒图腾的光芒顺着刀身往阵眼涌,每推进一寸,他的指甲就迸裂道血口。
“再加把劲!”艾丽西亚的骨笛抵在唇边,银鸟血顺着笛孔往下滴,在祭坛石面上晕开金色的花。安魂曲的旋律早已偏离乐谱,混入了她母亲哼唱的摇篮曲、老刀讲的战场笑话、王璐教孩子唱的童谣——所有牺牲者的声音都在笛声里复活,像条温暖的河,试图驯服狂暴的沙暴。
苏晴的平板架在断柱上,屏幕闪烁着刺目的红光。绿洲之眼ai的数据流像瀑布般刷新,她的手指在触控板上翻飞,将无数沙痕记忆光点拖拽到虚拟阵图里:“找到了!沙痕的共振频率!”
平板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,无数金色光点在半空中炸开,组成片光的星海。每个光点都是段记忆碎片——
陆沉看到女儿念安第一次喊“爸爸”,口水顺着下巴流到他手背上,暖得像沙漠的阳光;
艾丽西亚看到父母在胡杨林里跳舞,母亲的银鸟项链与父亲的守沙人图腾碰撞,发出风铃般的响;
苏晴看到父亲在实验室里熬红了眼,手里捏着半块她烤糊的饼干,在沙晶样本前喃喃自语“快成功了”;
连陈宇都在光点里看到了老家的麦场,他奶奶举着擀面杖追打偷麦粒的麻雀,嘴里骂着“小兔崽子们”
“这些都是”陈宇的重机枪忘了上膛,看着个光点里自己给念安编草蚂蚱的画面,突然抹了把脸,“妈的,眼睛进沙子了。”
当所有光点升到沙暴漩涡正上方时,艾丽西亚的笛声陡然拔高。
安魂曲与记忆光点产生了恐怖的共鸣,金色洪流像决堤的黄河,朝着黑紫色沙暴猛灌下去。那些在漩涡里扭曲哭嚎的人脸突然停滞,沙暴的旋转速度肉眼可见地变慢。
“是王大叔!”艾丽西亚指着个正在消散的人脸,那是s部落的老牧民,去年冬天还给过她半袋炒米,“他在笑!”
老牧民的脸在金光中舒展,皱纹里的沙粒化作金沙流淌,最后变成颗饱满的沙枣,落在艾丽西亚手心里。紧接着,更多人脸开始变化——
被沙晶刺穿喉咙的斥候兵,在光点里看到女儿安安戴上了新银锁;
唐代戍边的士兵,捧着家书笑得露出豁牙,墨迹里还留着妻子的泪痕;
近代勘探队的队员,与远方的家人视频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