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身,快步走了出去,背影挺直,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。
正如过去几十年里,每一次送他出征前一样。
只是这一次,前途未卜,归期渺茫。
程镇疆强压下翻涌的心绪,转向周管家,语速快而低,一道道指令清晰发出,安排离京路线、接应人手、车辆准备国公府纵然势颓,潜藏的力量和底蕴仍在,一旦动起来,效率惊人。
不过两刻钟,一切已安排妥当。
小厨房里,程老夫人亲手揉面、调馅、擀皮、包裹动作快得近乎慌乱,却又带着一种执拗的认真。
热气蒸腾起来,模糊了她微红的眼眶。
最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很快被端了上来,简单的白瓷碗里躺着十几个皮薄馅足、圆鼓鼓的饺子。
没有丰盛的配菜,只有两副碗筷。
夫妻二人对坐,默然无声。
程老夫人夹起一个饺子,吹了吹,小心地递到程镇疆嘴边。
程镇疆张嘴接了,慢慢咀嚼着。
面团筋道,肉馅鲜香,是记忆里最熟悉的味道,是他颠沛流离、生死一线时最惦念的家的味道。
可今日这饺子,分明没有蘸醋,嚼着嚼着,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直冲鼻梁,呛得他眼眶发热,喉咙发紧。
他低下了头,不再小口咀嚼,变成了大口地吞咽,吃得极快,仿佛要将这味道,连同这短暂的温暖,牢牢地烙进骨血里。
程老夫人一言不发,只是不停地给他夹着饺子,直到碗底见空。
一个时辰后,一辆看似寻常的采买骡车,晃晃悠悠地驶出了国公府那不起眼的侧门,混入京城黄昏喧闹的人流车马之中。
行了数里,远离城门喧嚣,到了一处僻静的林地旁。
早已有一小队约十来人牵着骏马、守着一辆加固马车等候在此。
这些人个个面容精悍,肤色黝黑,眼神锐利如鹰,身形挺拔如松,虽穿着寻常布衣,但那股子经年累月磨砺出的行伍煞气,却是怎么也掩不住。
见到骡车,几人立刻迎上,无声抱拳行礼,动作干脆利落。
周管家和王二牛先从骡车上跳下,然后小心地将程镇疆扶了下来,换乘上那辆铺垫得厚实柔软的马车。
王二牛则接过旁人递来的缰绳,翻身上了一匹高头大马,护持在马车一侧。
为首的汉子低声道:“国公爷,一切都安排好了,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