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已有几户人家被这深更半夜的动静惊醒,院门吱呀作响,探出睡眼惺忪的脑袋。
隔壁刘大婶刚把门推开条缝,借着月光,猛地瞧见院墙外堵着个黑黢黢的巨影,轮廓比牛犊子还要壮上两圈不止!
“娘哎!”
她一声惊呼,魂儿差点飞出去,连退几步,后背“咚”地撞在冰冷的门框上,这才看清那巨物是被人拖着走的爬犁。
借着朦胧的微光,终于分辨清楚——那是头从未见过的怪模怪样的大鹿!
旁边还摞着两只毛茸茸、尾巴短粗的东西!
“二二大王?!”
刘大婶舌头都打结了,声音发颤。
她认得猞猁!
这玩意儿在山里是出了名的凶残诡诈,来去如风,落单的人撞上它,能囫囵个逃回来的都没几个。
老猎户都说它是个天生的杀星,要不是个头比老虎小点,指不定谁更厉害呢!
可现在,陈冬河这娃子非但打死了猞猁,还一箭双雕!
这东西身上的皮毛油光水滑,据说在城里能换好几百块!
那大鹿就更别提了,光这身肉,该值多少钱?!
供销社里正经鹿肉放在平时至少都得卖一块五一斤!
眼下寒冬腊月的,猪肉价格都猛涨,这更稀罕的鹿肉怕不是得两块往上了。
刘大婶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,眼前发花,喘气都不匀了,扶着门框的手直哆嗦。
陈冬河闻声回过头,咧嘴一笑,一口白牙在夜色里格外显眼:
“刘婶子,惊着您了没?进山踩点运气好,撞上这大家伙,顺带把那俩祸害也收拾了。省得它们再进村祸害牲口!”
刘大婶木木地点着头,好半天才猛地一拍大腿,震得棉裤上的雪粉簌簌往下掉:
“我的老天爷!冬河啊,你这、你这是抱了金娃娃回家啊!祖坟冒青烟了这是!”
陈冬河只是笑笑,没再言语,肩膀一沉,使劲一拉绳套,沉重的爬犁碾过门槛,拖进了自家院子。
两家本就是紧挨着的邻居,刘大婶那一嗓子动静不小,附近几户人家的灯都亮了起来。
好奇的左邻右舍披着露絮的旧棉袄,裹着灰扑扑的围巾,吸着鼻子缩着肩膀,循着动静,拎着煤油灯就聚到了陈家低矮的院门口。
尤其是那头小山似的驼鹿,引得一片惊叹声。
“老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