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!居然是鹿!”
“这么大的个头!怕不是得有上千斤!”
村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,借着昏暗的光线,端详着那粗壮得吓人的脖子、枝桠般张扬的角冠,都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异。
“是犴达罕吧?这大犄角看着都吓人!”
“瞅这架势,八九不离十了!就是犴达罕!”
“嚯,这么大的可少见!怕是成精了都!”
“冬河小子真能耐了,了不得啊,真是了不得”
陈冬河把猎物卸在院子当间,暂时没动手拾掇。
他心里早盘算好了,明天一早先去县城送二姐陈小雨上火车站报到,回头就直接找奎爷出手。
这天寒地冻的时节,驼鹿一夜就能冻得梆硬,像块大石头。
他倒是闪过一念,留下点肉等年根儿底下卖高价。
毕竟,眼瞅着肉食一天比一天紧俏,价格是噌噌往上涨。
包产到户后,不少人家都掰着手指头算计着粮食吃到麦收,肚子里早就缺油水了,城里闹腾得更凶。
肉联厂肯定也顶着老大压力。
不过卖给公家能得几个钱?
他陈冬河心里要价可高,更指望借这个机会,看能不能给二叔也踅摸个城里的铁饭碗回来。
这才是大头!
至于李国栋,他今天跑这一趟,主要是来看望外甥女小雪,顺道也想跟陈冬河聊聊李家村刚出的一桩大事。
围坐在烧得滚烫的炕头,王秀梅麻利地找出几个擦得锃亮的罐头玻璃瓶,拔掉塞得严实的玉米芯塞子,倒上滚烫的开水。
家里搪瓷茶缸就两个,不够用,这罐头瓶子才最普遍。
李国栋端起烫手的玻璃瓶,凑到嘴边“滋溜”灌了一大口,咂摸咂摸嘴,脸上显出惊讶:“哟?嫂子,水里还给放了糖精?”
这年头,正经白糖可是稀罕物,糖精水也是难得的甜头。
王秀梅笑着点头,把暖水瓶放回炕沿底下:
“一点糖精水,润润喉。国栋你来得正好,待会儿家里吃饭,你跟你大山哥好好唠唠,你们哥俩可有日子没见了。”
“这晚上黑灯瞎火的,雪又大,路不好走,就别回去了,不差这一宿!”
她心里雪亮的很。
李雪这懂事闺女她早就认准了是自家未来的儿媳妇,这孩子自个儿也点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