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,保管连根人毛都剩不下!
就算是阎王爷座下最老的猎户,在这片能把活人骨头都冻脆的白毛风里,撞见这点杀孽痕迹的机会,也渺茫得像雪地里找根绣花针。
眼瞅着正是东北老林子能冻碎狗牙的“四九”寒天,人不猫冬得冻挺,山里的活物也都夹紧了尾巴。
那些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凶兽见了肉,眼珠子都能喷出绿荧荧的火星子。
李狗子咧开冻得发紫的嘴唇,一口裹着血沫子的黄板牙龇了出来,那笑容如同淬了砒霜:“陈冬河,嘿嘿这下看清了?也他娘的晚啦!瞅瞅着这鬼画符,你就是个活死人!”
“捂死这消息,等等着你的,是那些俄国熊瞎子无孔不入的索命钩子!”
“你要敢交上去哼哼老毛子知道了照样把你连皮带骨头嚼碎了咽下去!”
“这黑山白水哪儿哪儿有不漏风的墙?!”
“弄弄死我?行啊!爷爷爷爷我在黄泉路上慢慢溜达等你这条泥腿子来陪葬!”
“那帮毛熊嘿嘿嘿他们有有的是法子叫你生生不如死!”
他显然已经从刚才尸体凭空消失的惊骇里回过了魂。
甭管陈冬河使得什么邪门歪道的障眼法,刚才动手枪可是响了!
能用枪,就说明这小子还是肉胎凡骨。
刀子能捅透,枪子儿能钻个窟窿!
神仙?
放屁!
刚才八成是用了什么江湖下九流的迷魂把戏!
李狗子心知肚明自己绝无活路,压根不信陈冬河这种死人堆里滚出来的煞星会有半点妇人之仁。
陈冬河胸腔里最后那点犹疑被冻成冰坨坨,硬邦邦地砸在心底,眼神彻底淬成漠然的铁石。
他甚至懒得费劲去弄醒那个蜷缩着的矮个知青,脚后跟猛地抬起又狠狠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