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地里无声地对峙着,空气凝固得能滴下水来。
陈冬河冷冷地扫过团结屯众人,声音带着山石般的冷硬质询:“团结屯的?老炮头,是吧?久闻大名了。你在团结屯拉起杆子,名声挺响。”
“同是山里刨食的猎人,本该井水不犯河水。怎么着?今儿是觉得我们陈家屯没猎户,好揉捏?找茬找到我家门口了?”
“要是这个理儿,那今天这事儿,咱们真得好好盘盘道!”
话音未落,他反手就从背后摘下那支保养得锃亮,泛着幽蓝冷光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。
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,“咔哒”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,子弹上膛!
那眼神里的凛冽寒意,比他脚下冻得梆硬的冻土还要冷上十分。
老炮头眼神复杂得像是打翻了五味瓶,既急又怒,憋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邪火。
他咬着后槽牙,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,字字带刺:“陈冬河!你特娘的,少给老子揣着明白装糊涂!”
“昨儿我们那边的猎物都让你给截了!今儿个还敢跟我讲猎人相亲?”
“你偷摸顺走我们猎物的时候,咋没想起这规矩呢?!”
陈冬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直接嗤笑出声:“哟?我偷你们猎物?证据呢?空口白牙就想给人定罪?”
他手臂猛地抬起,直指牛车上的虎尸,声音陡然拔高,压过了寒风。
“是这头虎?昨儿个我们陈家屯百十口子眼睛看得真真儿的!老子在自家院子门口跟它拼命!”
“那震天响的枪声,就是老子手里的烧火棍开了荤,子弹壳儿还热乎着!”
“要不要现在验验枪膛里的硝烟味儿?!”
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捕食前的凝视,死死盯住老炮头:“还是说这十几头狼?嗬!老炮头!说这话你自个儿臊不臊得慌?”
“真当我不知道?去年大雪封山,那头虎闯进你们团结屯,一口咬死一家七口!”
“老老少少啊!尸骨无存!那会儿咋不见你这仗义的老猎人带人去拼死拼活?嗯?!”
“现在虎落我手里了,你倒是跳出来认祖宗了?!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?!”
这番话像是一记记裹着冰碴的耳光,狠狠抽在团结屯众人脸上。
尤其是最后两句,带着锥心刺骨的力道。
老炮头那张风吹日晒的黝黑老脸瞬间涨得紫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