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老畜牲,记仇记性比锥子还尖!比五步倒还毒!”
“从回来这路上,我这后脊梁啊,就跟泼了冰水似的,一阵阵往上冒凉气!”
刘石头梗起脖子,憋在胸口的那股劲终于冲了出来,声音带着一股子不服:
“老叔!我就敞开说吧!那陈屯的陈冬河,凭啥说他一个人就能弄死头虎?这事儿就能当真?”
“咱眼巴巴地跑去请神,万一请来个假把式,咱兄弟再填进去几条命,这这算哪门子账?”
旁边的几个后生虽没吱声,但眼神闪烁,显然心底也转着同样的弯弯绕。
老炮头脸上的褶子瞬间绷得像铁丝网,声音陡然拔高,凌厉得像刀子:
“刘石头!你个王八犊子!见着别人真有能耐,就浑身不得劲儿了?酸汤罐子泼心窝里了?”
没容刘石头再争辩,老炮头接下来的话,像冰冷的铅块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:“我晓得你小子心里转的是个啥轴轱辘!但今晚你给我用两只耳朵死死记牢喽!”
“把什么鸟毛怀疑、狗屁不服气都给我嚼碎了,连渣子一起咽下去!”
“等会儿到了陈家屯,就算人家陈冬河给咱摔脸子看,咱也得腆着脸凑上去!”
“这是求人救命!关系着咱们整个村子的身家性命,不是串门子扯闲篇儿!”
火光映着他那刀凿斧劈般的脸孔,眼睛里透着一股子豁出老命的决绝。
“是,我是老了,骨头朽了!你们还嫩着,路还长!真到了要命的节骨眼上,老子这条老命豁出去挡在前头当肉盾,也得护着你们这群犊子周全!”
“人家陈冬河肯松口来,那就是把他自家的脑袋瓜子,别在裤腰带上来帮衬咱们了!”
“咱们得记着这份天大的人情!得掏出心来感激!懂了没?!”
昏黄跳跃的火光里,老炮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神情复杂沉重得像是背了一座山。
就在他语重心长,话音刚刚砸进那冰封夜色的当口——
砰!
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如同旱天炸雷,悍然撕裂了整个村落冻僵的寂静。
灼热的弹头带着尖利的死亡哨音,擦着刘石头汗毛倒竖的肩膀闪电般穿过。
枪口骤然喷出的一道橘红色火舌,在浓墨般的黑夜里狰狞地一闪即逝。
刺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榆树下一个蜷缩、端枪的人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