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环境之中,一支可靠的枪,就是攥在手里的铁道理,是把性命握在自己掌心的底气!
他琢磨着,再等上那么一两年,等部队上开始大规模列装那号称“八一杠”的新家伙,非得想点门路也弄一把来。
那家伙火力更猛,皮实耐造,能压着打连发,比眼下这打一发拉一下的半自动可强出太多了。
眼看快到晌午头,院子里才响起爹娘归来的沉重脚步声。
陈冬河立刻掀帘子迎出去,只见老两口脸上全无清晨出门时的轻快,都罩着一层沉甸甸的心事,眉宇间锁着愁云。
“爹,娘,串门回来了?咋回来这么晚?”
王秀梅抬眼瞅了瞅儿子,嘴唇翕动了几下,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,摇摇头:
“去了趟你三婶儿家。听着了些风言风语,戳心窝子的话,娘听着,这心里头揪得厉害。”
她压低嗓门,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。
“冬河啊,我看这事儿不小,你得趁早,往公社去跑一趟。外头传的那些话邪性太大了!什么牛鬼蛇神都往你身上栽!”
“咱家是根正苗红的贫农出身,可得小心护着这点名声!更怕有那红眼的小人拿这个当把柄,背后使坏戳脊梁骨”
“得想办法让公社那头的领导出来说句话,好歹给咱正个名儿!”
陈大山在一旁紧皱着眉头,手里拿着空烟袋锅吧嗒吧嗒地往炕沿上磕,补充道:
“你三婶儿也是听到风声不对才急吼吼告诉俺们的。眼下看这架势,别说咱村,怕是沟沟岔岔都传遍了!”
“那些个嘴巴没把门的长舌妇,指不定越传越离谱!最后不定传成啥样呢!”
“咱不早点去公社把这事儿掰扯清楚,这根刺就扎在肉里了,到时候想拔,难了!保不齐哪天就化脓生疮,祸害死人!”
他布满皱纹的脸绷得紧紧的,烟锅敲得炕沿砰砰响。
陈冬河深谙爹娘的忧心忡忡。
他心头也憋着一股火,但看着爹娘为自己悬着心吊着胆的样子,反倒强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:
“爹,娘,你们把心安安稳稳放肚子里。那些想拿这事找茬的,他也得掂量掂量斤两!”
“眼下这十里八村,谁家真要是遭了牲口祸害,或是家里遭了难困在山里,不都得指着我去搭把手、豁出命?”
“我若真甩手不管撂了挑子,且看他们到时抓瞎抓得多厉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