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奎爷一言不发地听着,布满老茧的粗糙手指在光溜溜的红漆桌面上无意识地划拉着,发出轻微的沙沙声,像是计谋在盘算。
直到陈冬河说完最后一句,他缓缓抬起头,一双阅尽世事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陈冬河。
沉默了足有半袋烟的功夫,屋子里静得能听到心跳。
他用手指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两下,发出“笃笃”的闷响,眼神变得锐利如鹰。
“这事儿能做。”
但他话锋一转,声音带着老谋深算的考量,语速放慢:“如果你能忍,再忍一段时间,等到一切风平浪静,再慢慢的弄死他。神不知,鬼不觉。”
陈冬河喉咙里像堵了块烧红的烙铁,奎爷说的道理他懂。
可那股子邪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,灼得他眼珠子都发红,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发出“咔吧”的轻响,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带着火星子:“忍?忍不了!我特娘现在就想把他大卸八块,挫骨扬灰。”
“奎爷,你放心,我有门道,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他从医院掏出来,保管没人发现马脚。”
他眼底掠过一丝野兽般的戾气,随即又强行压下,急促的呼吸平缓了些,但胸膛依旧剧烈起伏。
“至于我这头不在场证据好办!我现在就进山打猎,您明儿带人上我院子收猎物去。”
“到时候弄几只大家伙,动静够大,这消息保管跟长了翅膀似的飞遍公社。谁还能疑到我头上?”
奎爷没立刻应声,掏出烟袋锅,慢条斯理地塞上烟丝,划亮火柴点燃。
辛辣的烟雾缭绕着盘旋上升,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。
他吸了一口,看着陈冬河那张压抑着狂怒、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的脸,沉吟道:“成!陈老哥前几天托人送来的那头黑瞎子,我还没出手,车站的吴主任眼馋着呢,价钱正卡着。”
“要不,我放个风声,就说那熊是刚放倒的。有那头畜生兜底”
他吐出一个烟圈,目光探寻地看向陈冬河。
陈冬河直接摇头打断,嘴角却勾起一个冰凉的弧度,眼神狠厉:
“不成,戏要做足。山上我去弄真正的彩头,动静要够大,够唬人指不定,给您弄头山大王回来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。
“到时候我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