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出温暖的谷物香气。
就等那老醉鬼醒来,洗把热水脸,啃口热乎包子,暖汤暖胃地灌下去。
收拾完碗筷,陈冬河走到正在擦案板的老娘跟前,声音低沉了些,带着郑重:
“娘,白天大仙给我递了信儿,说山里祸害多。”
王秀梅正擦着案板的手一顿,抬眼看他,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:
“祸害?”
“嗯!”陈冬河点点头,眼神锐利起来,如同盯紧了猎物的鹰隼:
“祸害庄户的大牲口,不止一头。大仙说了,不除不行,留着是祸根,闹不好就下山糟蹋人命。”
“明儿我进山去,带上大仙一起,得把那祸根除了。”
他语气不容置疑。
王秀梅原本眉宇间的那点担忧瞬间被冲散,换上了笃信不疑的虔诚,甚至带着一丝敬畏。
她下意识地朝东屋方向拱了拱手:“大仙儿的话,那必须听。”
她赶紧放下抹布,又拿起一个滚烫的羊肉大包子,小心翼翼地放进东屋炕沿下那个专门放黄仙食的粗陶盆里。
“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,咱大仙儿这是在给咱家积功德呐!进老林子千万千万得听大仙儿的,护着点你。”
说这话时,神情庄重,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仪式。
陈冬河目光扫过那食盆。
十几只大小不一的黄鼠狼,此刻都蜷在白毛大仙身边,虽然个头不大,但合起来食量惊人,顶得上一个壮劳力。
好在家里现在确实不缺肉食。
更奇的是,这些小家伙尝过熟食之后,竟对生肉不屑一顾了。
在那白毛头领极通人性的带领下,愈发显得灵巧,眼神清亮。
它们如今只亲近自己家人,平日里就缩在东屋角落的小窝里。
家里没外人时,十几团毛茸茸的小家伙会亲昵地拱到陈冬河脚边,或蹭他的裤腿。
等着他伸手去抚摸那光滑油亮的皮毛,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
万物有灵,对这群小生命,陈冬河心里有着难言的亲近感。
它们是他重活一世带来的奇妙羁绊,也是他在这冰冷复仇路上一丝柔软的慰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