仗着超凡的身体底子,陈冬河每天只需睡上三四个时辰便能精神抖擞。
刚过四更天,鸡还未鸣,屋外一片墨黑,他就被胸膛里那股冰火交织的情绪憋醒了。
复仇的毒焰与练枪的紧迫感像两条毒蛇啃噬着神经,再无睡意。
悄无声息地起身,借着窗棂透进的一线惨淡月光,他轻手轻脚地准备行装。
那把双管猎枪被小心地擦拭过,黝黑的枪管泛着冷硬的幽光。
昨天从供销社买的东西也塞进了背篓最底层。
一个扎手的破麻袋,一小盘五毫米粗的硬实铁丝,足有四五十米长,盘得紧紧的像条蛰伏的铁蛇。
十几片刮胡子刀片用油纸仔细包着,刃口在月光下偶尔闪过寒星。
还有从修车铺弄来的百多颗滚珠轴承钢珠,虽然有点锈蚀,但颗颗硬实沉重,装在布袋里哗啦作响。
他逐一清点着系统空间里的备品。
弹药、干粮、绳索、火种,冰冷的触感传递到指尖,直到确认毫无遗漏,才背上沉甸甸的背篓出屋。
灶房里飘着小米粥的香。
炕沿上,老娘王秀梅早给他包好了十几个羊肉大包子,用干净的白布裹着,塞到他怀里,还带着灶火的余温,沉甸甸暖乎乎。
“揣怀里进山,别饿着。”
老娘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挂念,在寂静的凌晨格外清晰。
村西头,万籁俱寂。
刚过腊月门儿,凌晨四点的风像裹着冰碴子,吹到脸上如同刀割针刺,瞬间带走所有暖意。
点点星子稀拉拉地缀在墨蓝的天幕上,一轮清冷的残月悬着,映得土路一片惨白。
陈冬河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般穿过沉睡的村庄,偶有一两声警觉的狗吠撕破夜的宁静,旋即又归于死寂。
他脚步不停,直朝着村后那片黑黢黢,如同巨兽蛰伏的大山轮廓奔去,每一步都踏碎了地上的薄霜。
出得村口,再无人迹,陈冬河眼底最后那点残留的暖意瞬间褪尽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般的冷冽。
他撒开腿,朝着茫茫的林海边缘狂奔起来。
风吹得厚重的皮袄子呼呼作响,勉强裹住身体的热气,脸颊却完全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。
只一小段路疾跑下来,刺骨的寒气已将眉毛,眼睫毛都凝上了一层毛茸茸的白霜,每一次呼吸都带出一股长长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