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气。
他抬起冻得发僵的手,狠狠搓了把脸,脸颊微微刺痛后才泛起一点热乎劲儿。
林子的边缘像一道无形的、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界线。
茂密的针叶林沉默地伫立在凛冽的寒风中,散发出潮湿枯枝、腐叶和积雪混合,带着原始气息的复杂味道。
陈冬河猛地停下脚步,胸腔剧烈起伏,呼出的长长白气瞬间消失在冰冷的空气里。
再往里,就是真正要命的战场了。
莽撞冲刺的震动足以让方圆数百米内的活物逃匿无踪。
他静立在原地,如同山体延伸出来的一块冰冷岩石,眼神锐利如鹰隼,扫视着幽深昏暗的林间。
目标很明确,寻找足够轰动整个公社的大猎物。
熊瞎子、东北虎、大群野猪甚至更凶残的玩意儿。
光靠运气不行,得练枪。
必须让枪感,让那种一枪毙命的直觉,印进骨子里,成为他手臂的延伸。
他卸下背篓,猎枪握在手中的瞬间,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感到一丝冰冷的安心。
他稳稳地托着枪管,枪托抵肩,枪口随着目光在林缘仔细搜索。
远处几棵光秃秃的白桦树枝上,几只灰扑扑的麻雀挤作一团,缩着脖子抵御严寒,像几团不起眼的灰絮。
砰!
一声猝然炸响的枪声如同惊雷,瞬间撕碎了死寂的山林。
枪口喷出的炽热气流卷起一阵雪沫,在惨淡的月光下形成短暂的烟雾。
一只麻雀应声被凌空打成了爆开的血雾和纷飞的碎羽。
树梢上瞬间炸了营,幸存的麻雀惊恐万状地扑棱着翅膀,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更深更远的山林,尖利凄惶的鸣叫在空中留下一串恐慌的余音。
陈冬河面无表情地拉动枪栓,带着点焦烟的温热弹壳清脆地跳落在冰冷的积雪上,发出“叮”的一声轻响,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他迅速换上一颗冰冷的子弹,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。
猎杀开始了,不为果腹,只为屠戮和锤炼,为即将到来的复仇热身,让手指熟悉扣动扳机时那决定生死的瞬间。
砰!
又一声枪响。
这次是只探头探脑,打算在雪地里觅食的花栗鼠。
刚从树根下的洞里冒头,便被呼啸而至的铅砂打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,挂在斑驳的树皮上,一滴暗红的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