驼鹿、棕熊再搭上几十头狼,这分量沉甸甸的。
这些货值钱,他经手赚得也不少。
钱是好东西,但奎爷心里更沉甸甸的。
他抽了口冷烟,辛辣的烟味在屋里弥漫开,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陈冬河:
“娃,想好了?真稳当?奎爷不是怕事,是怕你没个数要不,我支个人跟着搭把手?”
他那担忧几乎从皱纹里溢出来。
陈冬河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,摇摇头:
“奎爷,您把心放肚子里。区区一个林爱民要是收拾不利索,我也没脸带着这些东西出来见您。”
“带走他,要神不知鬼不觉。他就算丢了,也赖不到我头上。明儿一早,您得帮个大忙。”
陈冬河放下茶缸,语气郑重。
“天不亮就赶您那架牛车,大模大样地来我村里,让所有人都看见这些牲口。”
奎爷重重地“嗯”了一声,烟锅在炕沿上磕了磕,溅出几点火星。
劝阻的话到了嘴边,最终咽了回去。
他知道,这后生一旦拿定主意,九头牛都拉不回来。
“行!不劝你了。换我,也得这么干。可有一样!”
奎爷那满是老茧、如同树皮般的手一把攥住陈冬河的胳膊,力道很沉。
“万事甭强求,得留得青山在!想想炕上的人,家里的灯!”
上辈子那种久违的热流,再次从心底涌起。
陈冬河看着奎爷沟壑纵横的脸上毫不作伪的关切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