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厂里走完程序,公对公地划过来。
送走周厂长那辆擦得锃亮的吉普车,奎爷转过身,脸上带着老狐狸般的笑意,故意打趣陈冬河。
“小子,胆子不小啊?煤票就这么让他拿走了?不怕他回头翻脸不认账,一毛钱都不给你?这年头,人心隔肚皮哟!”
他抽着旱烟袋,吧嗒吧嗒,烟雾缭绕。
陈冬河失笑摇头,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手。
“奎爷,您就别拿我开涮了。周厂长这人,格局大着呢,干不出那掉价的事儿。”
“再说,这点钱,对这位煤矿厂大佬来说,指头缝里漏点就够本了。”
“人家有的是办法在别处找补回来,犯不着为这点小钱坏名声。”
他压低声音,眼中闪着洞悉世情的光。
“外人只知道咱二十五块收,二十八块卖,赚个跑腿的辛苦钱。”
“可咱实际花了多少,赚了多少,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。”
“等周厂长把钱送过来,奎爷您收着就行,甭去数也崩去算。相信肯定皆大欢喜。”
“这钱,就是咱合伙做下一笔买卖的本钱!开春了,路子更宽。”
这话说得敞亮,既透着自信,也透着对奎爷十足的信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