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问,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警惕:“谁啊?”
“冬河!冬河!快开门!快开门啊!出事了!出大事了!”
门外传来张铁柱焦急万分的喊声,被凛冽的寒风撕扯得有些变调,带着喘不上气的急促:
“木头!你堂哥陈木头家!你快去瞅瞅!俺还得去通知你们老陈家其他人!快!快去!”
喊声刚落,沉重的脚步声就踩着冻得硬邦邦,咯吱作响的土地,匆匆远去了。
陈冬河心头一沉,睡意全无。
堂哥陈木头?
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沉默得近乎木讷,总是佝偻着背的身影。
以及那个同样沉默,甚至有些破败,常年关着门的院子。
两家关系不算亲近。
堂叔还在世时,是个懂点风水的老木匠,因为这个,在那几年没少受罪。
批斗、游街,最后没能熬过来,郁郁而终。
堂哥陈木头打小就不爱说话,性子内向得像块真正的木头。
堂叔一走,他更是把自己彻底封闭了。
除了下地挣工分,几乎不出门。
后来上山砍柴摔断了腿,落下点残疾,走路一跛一跛的,就更少在人前露面了。
陈冬河以前也去看望过几次,可他说十句话,堂哥能回一句“嗯”“啊”就算不错。
眼神总是躲闪着。
慢慢地,走动也就少了。
比起这位血缘上的堂哥,他和张铁柱这种光屁股玩大,一起掏鸟窝下河摸鱼的伙伴反而更亲近。
但疏远归疏远,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。
堂兄弟的名分在,出了事,无论如何都得过去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