渟云暗哼一声,扭头往里,过了屏风,才看陶姝房中也成道房陈设,乾坤两位各列道台,台下蒲团木鱼齐备,东西两仪皆有供桌,桌上香火瓜果不缺,同是供的三清四帝诸方仙尊。
陶姝人在在经案处坐着,顶戴莲花冠,嵌的玉石翡翠分阴阳,髻插子午簪,雕的五岳如意生太极,手上拿着一只小管细毫,笔尖处滴金淌银,落在一副祥云纹的朱色楮纸上。
听见动静,倒是抬头望了一眼,见是渟云,立时又垂了下去,手腕丝毫未停,“三月三真武大帝法会,淑妃娘娘虔心求福,愿意以手抄五经为供。
放眼朝中整个道正司,我的云篆写的最好,这活儿落到我身上了,你自个儿找个地方坐吧。”
渟云出气声沉,没作应话,陶姝又道:“你是想通了,要来拿度牒?这样最好,观子要替贤太妃办事,你我在一处,也有个商量。”
“你不是去给我送度牒的”,渟云走进些许,“月初四,你去谢祖母处也不是替我说话的,你只是去吓唬谢祖母,你想吓唬谢简,你想让他不敢在朝堂上替晋王发声。
你从头到尾,只是拿我当个幌子,对谢简和晋王挑拨离间。”
“你看。”陶姝顿笔,将笔尖在砚台里挂了挂,轻放在旁儿笔搁上,这才抬头笑道:“我就说咱们该在一处。
你如何我猜得我心思,我么,”她甚是自得,“我随我父亲,云姐姐就怪了,你是随的哪一个。
如何呢?谢简有没有被我吓到?”她好整以暇望着渟云。
渟云刚要张口,陶姝笑道:“那必然是被我吓到了,不然谢府老婆子怎么会...”她抬手指了指窗口,“金乌都没亮堂,你就慌里慌张到了我这。
她逼着你来的,要问我从何处得的消息,要问我这个怪力乱神妖道是不是蛊惑了圣人,要问后宫贤太妃是否包藏祸心,要问旁余几个王爷贵胄有没有私计手段。
她是不是急的如热锅上蚂蚁,吃喝不得,寝食难安?”
“你...”渟云抓着盒子手间一紧。
“噗。”陶姝笑意轻佻,再次打断渟云,仰身靠在椅子上,轻摇头道:“我知道,我知道我都知道。
那年我父亲发病,我父亲获罪,我父亲被赦,我父亲死了,我父亲发丧,我父亲小祥,我父亲如何,云姐姐也知道的。
你不知道的就是我在这间屋子里是如何过的日日夜夜,可见新竹高于旧竹枝,我比她强些,我且能撑几百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