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么,风来要飘,雨来要倒,霜来要白,雪来要枯,天生万物不成活,地载大千,是芸芸无定。
地叫她怎么长,她就该怎么长,你那时画的极好,怎么画的倒回去了。”
“我读的书少,以为理当如此,后来读的多了些,才发现不是。”墨色已浓,渟云停了手,将墨块放到一旁,另取了个钧红小罐揭了盖子,拿笔筒里竹勺从罐子里挑出些马鞭草熬煮的胶料加到墨碟里。
这东西可以给墨增稠,更好的保持墨色不散,是以前在山上常用的固墨之物,那会张太夫人觉得渟云用的墨颜色稍淡正是因为加了这个。
她再拿了银针调和,续笑道:“无妨无妨且无妨,镜破不改光,兰死不改香。
不是地要她怎么长,她就怎么长,是她要长,不问地如何,天如何。
风如何雨如何,摧得一时,摧得一世否?”
渟云丢下银针,转头从笔架子取了支小毫,往墨碟里润过,落到纸上推开,仍是叶僵枝硬的一笔,“张祖母是来,与我议婚事的吗?”
张太夫人笑而未答,瞧向桌上项圈另起话头道:“你怀瑾哥哥,今年弱冠多一岁,与你家长兄常来常往,你也见过不少次,该是记得的。”
那时把这项圈送来,便是有意撮合,张瑾是府中老来幺儿,不堪重托,文能断字武能上马就算全才,约莫是在皇城混个食禄官儿做一辈子富贵闲人。
至于姻亲,以张府地位加持,当然是从世家女里挑。
只当时没了张芷,张太夫人顽执难休,巧合渟云冰雪灵透,族谱又给在谢府正室院里,但得两家老货好生教养教养,与张瑾议婚,惹不出半点闲话。
若叫依着张太夫人主张,渟云当年再凭借一手丹青才名远扬,怕不是旁人还要道一声“张家哥儿好福气”,能娶得谢氏女。
偏就人事不顺情,好歹到如今,再与京中外人提起,张府长房正室的儿子娶的是谢府义女,就有点难听了。
张太夫人肯与谢老夫人斟酌,是为着渟云对“太子之争”洞若观火。
开拓不易,守成更是难得,能在一滩浑水里屹立不倒保全本身就是一种本事。
眼见得圣人年迈,诸王相争,朝局动荡,党派林立,渟云确实很像桌上骰子,能把骰子捞到家里也不错。
前提是,骰子愿意随了掷骰人的心,叫她转个几,她就转出几。
不等渟云答声,张太夫人自顾往下说道,原桌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