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穿越之针脚里的布帛
一、杂货店旁的玉珍裁缝铺与带棉线香的指尖
布巷社区的“便民杂货店”,总在清晨飘着豆沙糕的豆香与纯棉线的淡香——那是隔壁“玉珍裁缝铺”飘来的,像揉碎的布帛记忆裹着老日子的温度。我守在摆着暖炉的柜台后,每天早上7点,准能看见那个印着“玉珍裁缝铺”的帆布工具袋出现在巷口,袋面泛着洗旧的藏青色,边角用细棉线补了五道补丁,针脚密得每厘米能藏7针,是苏玉珍怕磨坏父亲传的铜顶针特意缝的。她总走在巷子内侧的青石板路上,会绕到老布行的木质招牌旁站两秒(招牌上“布巷布行”四个字刻得深,1956年立的,木缝里还嵌着细碎的棉线头),左手攥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“今日缝纫清单”,右手轻轻扶着袋口,像护着满袋的布帛珍宝。
“玉珍裁缝铺”是老裁缝店改造的,门面还留着当年的木质门框,上面刻着“1956”——是苏玉珍父亲开铺的年份,也是她第一次帮父亲递棉线的开始。门楣上挂着串木质纽扣,风一吹就“哒哒”响,是1980年父亲给街坊做衬衫剩下的,“纽扣响,街坊就知道铺开门了”。推开门的瞬间,最先闻到的是纯棉线混着布料的香气——父亲1990年代囤的黑白灰三色棉线绕在竹轴上,泛着柔和的光泽;柜台上摊开的深灰色灯芯绒布料,是张奶奶要改的冬衣,布料边缘还留着父亲当年画的粉笔痕,苏玉珍总说“这味是巷里的活气,当年街坊来扯布,一进门就说‘玉珍,你家这布香还跟我结婚时一样’”。
屋里的光线总调得偏柔,天花板上挂着盏25瓦的暖光灯泡,罩着个旧磨砂玻璃灯罩,是1970年代的“上海牌”,苏玉珍说“强光晃眼,量尺寸容易错,暖光护眼,也护着布料的颜色”。正中央的木质裁剪台,是当年父亲从苏州买回来的,台板刻着“1956-2004”——是父亲裁缝店运营的年份,台面被磨得发亮,上面还留着常年画尺寸的粉笔印,是40年缝纫留下的,苏玉珍总说“这些印是布帛的脚印,不能磨掉,磨掉就像丢了当年的量尺声”。裁剪台旁,1975年上海产的蝴蝶牌缝纫机静静立着,机身镀镍层虽有点泛暗,“蝴蝶”商标却依旧清晰,踏板缠着淡蓝棉布,是1985年父亲怕她踩滑缠的,棉布边缘磨得发毛,却依旧贴服,踩上去能感觉到皮带转动的沉稳。
裁剪台上摆着三样“布帛印记”,每天苏玉珍都会先逐个用软布擦一遍,动作轻得像怕碰醒沉睡的布料:
父亲传的裁缝工具:19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