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,手里的马灯照得他半边脸亮如白昼,另半边陷在黑暗里,宛如一张诡异的面具。
“她想跑,“老头慢悠悠地说,白翳覆盖的左眼似乎在转动,“就像之前那几个一样。“林深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手表,银色表盘上沾着暗红的印记,时针恰好指向三点十七分——和新闻里公布的失踪时间分毫不差。
候车室的时钟突然开始走动,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惊飞了檐下的夜枭。林深看见玻璃倒影里,自己身后站着个穿红裙的女孩,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,正是寻人启事上的模样。她的眼睛空洞而悲伤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遭遇。
马灯突然熄灭,黑暗漫过脚背的瞬间,林深听见皮肉撕裂的声响。他摸索着抓起地上的刀,转身时却撞进个冰冷的怀抱。女孩腐烂的手指掐住他的脖颈,腐烂的气息钻入鼻腔,让他几欲窒息。
“帮我...“她的声音像水泡破裂,温热的液体滴在林深手背上。他摸到黏腻的长发,还有发丝间嵌着的碎玻璃——去年冬天这里发生过抢劫案,有个女孩用啤酒瓶反抗过,这个细节在新闻里被一笔带过,却在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。
铁门重重撞在墙上,铁链断裂的脆响震得林深耳膜发疼。他猛地推开怀里的女孩,在月光下看清麻袋里滚出的是颗人头,眼睛圆睁着盯着天花板的吊扇。那眼神里的恐惧和绝望,仿佛要穿透时空,将林深也拖入这无尽的黑暗。
老头不知何时抄起了墙角的铁撬棍,白翳在黑暗中泛着磷火般的绿光。林深突然想起车站管理员室的电话,去年报道说线路故障一直没修好,但他现在别无选择。
奔跑时,他踢到散落的行李。黑色的行李箱裂开道缝,露出只戴着银镯子的手——那是三个月前失踪的女教师,新闻里说她最喜欢的首饰就是母亲送的银镯子。
管理员室的门虚掩着,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。林深推门的瞬间,看见墙上贴满了失踪者的照片,每张脸上都被画了红色的叉。正中央摆着个老旧的座钟,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,钟摆上挂着的,是条染血的红领巾——那是十年前失踪的小男孩最珍视的东西。
“他们都想离开这里。“老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铁撬棍拖过地面的声响如同死神的脚步。林深抓起桌上的消防斧,转身时看见老头的脸在烛光中忽明忽暗,左眼的白翳里似乎有东西在蠕动。
搏斗中,他打翻了墙角的煤油桶。火焰窜起的瞬间,林深看见老头后背的衣服裂开,露出密密麻麻的针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