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映真听了,倒不见失望或愤怒:“也好。既然我醒了,这恩怨也该我自己来了结。”
“好生休息。近日动身。”应拭雪也不再多言,离开了。
夜色渐深,衍州城内外一片寂静。窗外秋月高悬。
灯下黑果然是至理名言。
临江萧氏带来的人和通珍记的人手,甚至是玄镜台那帮人这几日来将衍州城翻了个底朝天,谁又能猜到他就藏在离通珍记不过几条街的地方呢?
无相早年在衍州城里还是有那么几个经营的暗桩的。
只要熬过今晚,他就可以趁守城兵卒换防最松懈的时候混出城去。这期节目还没有结束,想到这里,他心中稍定。只要离开衍州,天高地阔,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。
无相不是什么好地方,他明明都从任映真身上搞来了至关重要的九幽玺碎片,结果不仅不给升迁,还派他来干这种出生入死的活儿。这种待人不地道的组织,难怪到现在还没完成所谓的光复大业。
他到底是来助演还是来服刑的?
坐牢的不是任映真吗?
反正演出还没结束,哼,来日方长。
正思忖间,忽而,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停在了门外。绝不可能是野猫,不如说,他认为对方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。
他的心猛地一沉,全身肌肉瞬间绷紧。
是谁?玄镜台的暗哨,还是
门轴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吱呀声,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了。月光水银般泻入房中,勾勒出他所熟悉的身影,只是那双眼睛因着逆光叫人一时看不真切。
“你果然还活着。”他说。
对方非但没有动怒,反而笑起来,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,却带着点嘲弄:“自然。毕竟我还有隔夜仇要同你算,不是吗?”
“陆辞?”
任映真掩在身后的手抬起,露出所持之物。
剑身修长轻灵,光泽内敛。
折光。
“哈。”陆辞也笑了一声,知道无法善了、退场恐怕就是今夜:“你知道吗?你不过是个窃居此身的孤魂野鬼。这个名字、这把剑,这段自以为是的恩怨都不是你的,这世上没有真的属于你的东西。”
任映真笑意不减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说。
“没有记忆的人演得就是投入,”陆辞也不知他脸上的表情现在如何,但大抵是很难看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