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那面巨大的金色光罩在我面前缓缓消散时,我能清晰地感觉到,远处的婧山和黑白无常,气息都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。
尤其是婧山,一股灼热而霸道的能量几乎就要破体而出。
我立刻传去一道神念:“别动。我没事。”
下一秒,那片由狂暴音符组成的黑色箭雨,便毫无阻碍地,尽数倾泻在了我的阳神之上。
我没有抵抗。
我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原地,将“扮演法”运转到了极致。
这一次,我扮演的不是别人,我扮演的,就是我自己——一个被这哀伤音乐深深打动的、孤独的听众。
我任由那股冰冷的、带着倒刺的悲伤能量包裹住我,刺入我的阳神。
我体验着他的绝望,感受着他的不甘,品味着他那长达一生的、无人理解的孤寂。
阳神传来阵阵刺痛,但我将这些痛楚,全部转化为对这首乐曲的“共情”。
通道里尖锐狂暴的琴声,慢慢地,慢了下来。
老人魂体那双空洞的眼睛里,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困惑。
他不懂。
为什么这个人不防御?
为什么这个人不逃跑?
为什么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,被我的悲伤所吞噬,或是厌恶地走开?
我没有理会他的困惑。
我的阳神缓缓飘落,在那冰冷的、沾着污渍的混凝土地面上,学着凡人的样子,盘腿坐了下来。
我离他不过三米之遥,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听众,坐在一位街头艺人的面前。
我闭上眼睛,不再去分析能量,不再去思考对策,只是单纯地,用我的全部心神,去“听”。
我听到了他音乐里,那被无尽悲伤所掩盖的东西。
我听到了一个少年,在乡间的田埂上,第一次拿起二胡时的笨拙与欣喜。
我听到了一个青年,为了心爱的姑娘,在月下拉出的那首羞涩的情歌。
我听到了一个中年人,在城市巨大的阴影下,为了生计而奔波的疲惫与无奈。
我听到了一个老人,在日复一日的孤寂中,与这把二胡相依为命的落寞。
原来,这首单调重复的曲子,并非一成不变。
它里面,藏着他的一生。
通道里的琴声,彻底变了。
那股尖锐的、充满攻击性的戾气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