唇紧抿,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油纸包。
展开油纸,十数颗糖炒栗子铺在纸上,外壳油亮如裹着层琥珀蜜,在烛火下泛着暖金色的焦糖光泽。
裂开的缝隙里露出栗肉的嫩黄,甜甜的焦香混着炒货的油香丝丝缕缕钻进鼻尖,勾得人舌下不自觉泛起津液。
“好香。”云绮倏地眼睛一亮。
凑上前来时,发间香气混着栗香袭来,她指尖轻轻戳了戳油纸包。
“是糖炒栗子?这大晚上的,你从哪儿弄来这个的?”
谢凛羽是真不想说。
他来侯府路上想着她兴许会饿,于是敲开巷口一家炒货铺子的门,往桌上直接拍了二十两银子。
二十两白银足够买下半间铺面,原本正要吹灯打烊的老板动作那叫一个利索,麻溜地就支起铁锅现炒,抡起大勺来简直要把锅敲出火星子。
就为等这锅现炒的糖炒栗子,才让他急躁得不行,后面来侯府的路上愈发着急,发冠歪了都顾不上扶。
还一路把油纸包紧紧揣在怀里,生怕夜风把栗子吹凉,就不好吃了。
但此刻看着眼前人眸底跃动的晶亮,像有碎星落进瞳孔,谢凛羽忽然觉得来时那点狼狈都化作了甜,糊在心头。
谢凛羽别过脸,强行找了个理由:“府上厨房给我做的夜宵,我懒得吃,就正好带给你了。”
哪个高门大户的厨房会在大晚上给主子做糖炒栗子当夜宵?
何况谢凛羽素日又不喜甜食,若真有厨子敢端来这甜腻腻的玩意儿,早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了。
但云绮也不拆穿,脊背往圈椅上一靠,屈尊纡贵般开口:“正好我饿了,你剥给我吃。”
谢凛羽指了指自己,不可置信:“我剥给你吃?”
剥壳这种活计向来是下人们干的。他长这么大,何曾干过这种伺候别人的事?
云绮睨他一眼:“不然你要我自己剥?”
说着,她轻轻扬起手,露出葱段似的指尖。
指尖圆润如新剥的嫩笋,指甲修剪得齐整,淡粉蔻丹衬得手背莹白似雪,连烛光落在上面都要化作绕指柔。
谢凛羽望着那双手,生得比官窑白瓷还要剔透,碰一碰粗瓷碗都像是亵渎,何况是剥这难剥的栗子壳?
云绮伸手托住下巴:“你不剥,我就不吃了。”
谢凛羽急了。
这可是他跑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