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父母双亡,还没订亲。”
老母亲坐直了身子,不屑道:
“这算哪门子族人?一群泥腿子罢了!”
“你一个县尊老爷,怕一群泥腿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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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县令端起茶杯,依然忧心忡忡,母亲的宽慰并没有让他宽心。
明年自己任期就满三年了,面临朝廷的政绩初考。
如果今天放许克生一马,届时肯定要面临方主事的报复。
可是如果今天压了许克生,万一许克生和他的族人闹起来呢?
看母亲还在唠叨,杜县令苦笑道:
“娘,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,何况这是一群人。”
不用说考中进士,即便许克生止步于举人,对宗族的好处也是说不尽的,
免役、庇护、结交权贵、财富扩张,
提升了宗族的声望,有了联姻优势,
可以建立族学
宗族的强大,又推动族里更多读书人的进步,他们又会反哺宗族。
这是一个良性循环。
庶民在平时如草芥,任官府宰割,
可在这种逆天改命的机会面前,他们的眼里只有狂热,会拼上性命讨要公道。
老婆婆心里其实也很虚,但是她嘴很硬,
“让他们闹!他们还想造反不成?”
她很清楚眼前的困境,儿子必须做选择,
要么结交方主事,得罪许克生;
要么得罪方主事,和许克生结个善缘。
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方主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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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县令叹息道:
“我感觉秋收后他们就会闹腾起来。”
宗族不会去想许克生考不上的可能,他们只会憧憬许克生考中之后族里可以获得的利益。
现在这些期望被县尊给碾碎了。
杜县令头大如斗,难以抉择。
一个是眼前的麻烦,一个是明年的麻烦,任何一个都可能毁了他的仕途。
老婆婆皱眉道:
“方主事不会袖手旁观的吧?事情因他而起,闹大了他也跑不掉。”
杜县令点点头,
“他应该会帮忙,可是终究只是六品的主事。”
看着儿子焦虑的样子,老婆婆有些恨铁不成钢,
老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