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阿箬留的记号。每次有危险,她都会在他贴身的东西上做标记。这次也不例外。
他知道她担心他。
他也知道,刚才在殿里说的每一句话,都在冒险。但他必须说。不说,皇帝就会觉得他软弱可欺;说太多,又显得居心叵测。他只能选最中间那条路——既不让步,也不硬顶。
现在看来,走过去了。
马车晃了一下,他顺势把扇子塞进袖子里。右手疼得厉害,但他没吭声。
快到王府的时候,天色有点阴下来。风从车缝钻进来,吹得帘子乱抖。
他忽然想起阿箬昨天晚上说的话:“你要敢死在外面,我就把你坟头草拔光。”
他笑了下。
然后闭上眼,靠在车壁上,轻声说了句:“放心,我还活着。”
车外雨点开始落下,打在车顶噼啪响。
他没再说话,也没动。只有一只手,悄悄握紧了袖中的扇柄。
雨水顺着车窗流下来,模糊了外面的街景。
车轮压过一处积水,溅起一片水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