俱疲之下,她想到了最后,或许也是最应该第一时间求助的力量——公安机关。
她选择了b市一个管辖那片老工人新村的派出所。派出所的门脸不大,里面光线有些暗,人来人往,充斥着各种日常的纠纷与忙碌。她等了很久,才轮到一个机会,向一位看起来经验丰富、面容疲惫的中年民警说明情况。
她的叙述因为紧张和期待而有些颠三倒四。她尽可能地清晰: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,大概二十年前,可能在钢厂附近,弟弟当时大约三四岁,自己五六岁她提到了dna比对无果,提到了模糊的记忆。
那位民警听着,眉头渐渐锁紧。他表达了对她遭遇的同情,语气里带着一种见惯人间悲欢的温和无奈。但随后,他提出的问题每一个都像一记重锤,敲碎她刚刚燃起的微弱希望。
“具体是哪一年,能精确到月份吗?”
“弟弟的大名是什么?你当时的名字呢?父母的名字?”
“当时是在哪里走失的?具体地点,比如哪个街道,哪个厂区门口?”
“当年有没有及时报案?在哪个派出所报的案?有没有报案回执或记录编号?”
蓝溪哑口无言。她一个都答不上来。时间是大致的年份,名字全是记忆里的乳名甚至模糊的称呼,地点是“钢厂附近”、“河边”,报案?她那时太小,根本不知道父母或养父母是否报过案。
民警叹了口气,语气更加为难:“姑娘,不是我们不帮你。你看,第一,你这查询是跨区域的,我们这里的系统权限主要管本辖区,你要查全国范围或者跨省市的失踪人口数据,需要更高级别的权限和更完备的手续。第二,你说的时间,二十多年前,那时候很多档案都是纸质的,保存条件有限,有没有遗失、有没有损坏、甚至当时有没有详细录入,都很难说。就算还在,浩如烟海,怎么查?第三,也是最关键的,你什么准确信息都没有,这这简直是大海捞针啊。我们就算想帮你,也无从下手。”
他建议她,如果可能,最好能回到她最初生活过的、疑似的地方,找到当年可能接警的派出所,提供尽可能准确的时间点和人名(哪怕只是乳名),或许还有一线希望。但这对蓝溪来说,几乎是一个无解的循环:她正是因为无法确定“最初的地方”,才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。
她又尝试了另一两个派出所,得到的回应几乎是一样的。程序、规章、权限、年代久远、信息模糊这些词汇构成了一堵无形但却无比坚硬的墙。民警们的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