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没有,能有多少,还得钻头说了算。
通知下去,已经进入预测油层深度了,所有人都打起精神,操作更要精细,取芯工作不能有丝毫马虎!”
钻杆在一米一米地向下旋转,发出有节奏的摩擦声。
所有人的心都随着这声音绷紧。
时间在柴油机的轰鸣和旷野的风声中缓慢流逝。
当钻头到达设计深度时,操作员小心翼翼地开始提取岩芯。
现场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目光死死盯住那缓缓升出井口的取芯管。
岩芯被小心翼翼地卸下,放置在铺着帆布的地面上。
这并非预想中常见的灰褐色岩石,而是被一种黑褐色、粘稠的物质浸染,在傍晚阴沉的天光下,依然隐约反射出一种油腻的光泽。
一瞬间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一个年轻队员下意识地想要欢呼,声音却卡在喉咙里。
老工程师扑到岩芯前。
他戴着粗线手套的手,颤抖着捧起这一截沾满油污的岩芯,凑到眼前,鼻子用力地嗅了嗅,又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,捻开。
那独特属于烃类物质的油味儿,虽然淡,却真切地钻入他的鼻腔。
他抬起头,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在抖动,眼眶瞬间红了,嘴唇哆嗦了半天,才用一种近乎嘶哑、激动的声音挤出几个字:
“是油砂见油了是工业油流的迹象。”
“轰——”的一声,压抑的狂喜如决堤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之前的寂静。
每个人脸上都绽放出巨大、难以置信的兴奋,互相捶打着肩膀,有些人甚至激动地跳了起来。
然而,赵金山脸上的狂喜只持续了短短几秒,随即被更巨大的责任感所取代。
他的心怦怦直跳,不是因为兴奋,而是因为恐惧——恐惧这来之不易的希望之火,会因任何一丝疏忽而熄灭。
“安静,都别嚷了!”他猛地挥手,立刻压下了现场的骚动。
所有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,带着不解。
“王平同志,李翠山同志!”他迅速点出两名最核心、稳重的骨干,
“你们俩,亲自负责这截岩芯,立刻进行初步封存处理,然后交由我亲自保管,在得到下一步指示前,它不能离开你们的视线。”
“是。”两人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,立刻上前,用油布将岩芯包裹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