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来,千万别让他发现你醒着。
这是一种毫无缘由,却又无比确信的直觉。
她强迫自己放松,身体却像不听使唤的木偶,僵硬得厉害。
眼看就要控制不住,她急中生智,发出了一声含糊的梦呓,顺势翻了个身,将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,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。
这个动作似乎起了作用。
那道几乎贴在她脸上的温热气息,停顿了片刻,然后缓缓退开。
又过了许久,久到沈栀几乎以为他已经离开。
忽然,她感觉头顶的发丝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。
温热的,柔软的,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郑重。
像一个吻。
这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,沈栀的心脏骤然缩紧。
不可能。
一定是自己感觉错了。
小叔怎么会
那个触感一碰即离,随即而来的是极轻的脚步声,最后,便是那声决定一切的“咔哒”。
他走了。
沈栀睁着眼睛,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上的那道光带,直到那光带随着时间的推移,从惨白变得微亮。
她一夜未眠。
脑子里乱成一锅粥。
昨晚发生的一切,像一场荒诞的默剧,在她脑中反复上演。宴奕沉默的凝视,越来越近的呼吸,还有最后那个落在发间的、轻如幻觉的吻。
是真的吗?
还是自己因为太过疲惫,做了一场过于真实的梦?
她不断地尝试说服自己,是她想多了。
小叔可能只是担心她踢被子,进来帮她盖一下。
他一向很体贴稳重,对家里的每个人都很好。
也许是她感觉错了,那根本不是吻,只是她的头发不小心蹭到了他的下巴。
可无论她怎么找理由,那种被窥视、被侵犯的悚栗感,都像附骨之疽,牢牢地盘踞在心头,让她无法呼吸。
她想起他突然的出现,想起他那身与居家氛围格格不入的笔挺衣着,想起他那句“公司有突发状况”,想起他戴上自己送的那副眼镜时,镜片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无数个被她忽略的细节,在这一刻串联起来,指向一个让她不寒而栗的可能。
不行,必须马上离开这里。
这个念头一旦升起,就再也无法遏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