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羊绒衫,身形挺拔,肩膀宽阔,夕阳的光从窗外落进来,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光晕。
野男人。
这三个字在沈栀脑中盘旋一圈,竟让她生出几分荒谬的认同感。
“胡说什么呢,我就是在采风,”她压低声音,对着手机说,“这边环境好,灵感多。”
“借口!都是借口!”宴涟哼哼唧唧,“我不管,你下周再不回来,我就杀过去找你!把你从你的灵感窝里揪出来!”
沈栀笑着应付过去,挂断了电话。
一抬头,就看见宴奕端着一小碗洗好的草莓走了过来。红艳艳的果实躺在白瓷碗里,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。
“宴涟的电话?”他将碗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,随口问道。
“嗯。”沈栀捏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,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。
“她说什么了?”
“没什么,就是抱怨苏运千,顺便催我回去。”沈栀说得轻描淡写,眼睛却一直盯着他,观察着他的反应。
宴奕拿起遥控器,打开了电视,调到财经频道。
他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,仿佛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。
可沈栀却注意到,他握着遥控器的手指,用力到指节都有些发白。
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点坏心思,像是踩在悬崖边上,忍不住想再往前探一探脚。
她慢悠悠地吃掉碗里最后一颗草莓,擦了擦手,然后凑到他身边,仰头看他:“小叔,涟涟说她要来找我,怎么办?”
宴奕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开,垂眸看她。
公寓里只开了几盏落地灯,昏黄的光线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。他看了她一会儿,才开口,声音很平静:“我会处理。”
沈栀的心安定了下来,同时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战栗。
她知道,宴涟是绝对不可能找到这里的。
这个男人,会扫平一切“障碍”,哪怕这个障碍是他的侄女。
晚上,两人依旧同床共枕。
沈栀早已不像最开始那般僵硬得像块石头。
她甚至会挑选自己喜欢的睡衣款式,会在睡前看半小时的书,然后心安理得地躺进这张沾满他气息的大床。
这张床确实很软,枕头的高度也刚刚好。
她现在每晚都睡得很好,几乎夜夜无梦。